去年三月,莊月清不再支領華治科技公司的薪水,連他祕書的薪水也都自己掏腰包付。莊月清的理由是:「華治業績沒有起色,我得負最大的責任。」
對於莊月清來說,這是他事業生涯中一個不小的挫敗。早期莊月清取得柏克萊大學法學博士,回到台灣擔任律師的工作。一九八九年,他意外地搭上台灣電子業蓬勃發展的列車,改變了原先的人生規畫。
投資華宇改變莊月清命運──最高持有二十億元的股票
改變他命運的是華宇電腦公司。這家公司於八九年由李森田成立,李森田與莊月清在台大念書時就已認識,兩個人在成功嶺當兵時又在同一連,因此在李森田籌設華宇時,既是同屆又是同袍的莊月清就成了當然股東。沒想到,後來華宇上市後,股價曾漲到一八六元,經過多年的配股,最多時莊月清曾持有華宇兩萬張以上,當時的市值超過二十億元。
事實上,不只華宇讓莊月清賺到大錢,另外他投資的茂矽、神達及崇友實業等公司,也都讓莊月清身價暴漲。「可能是因為過去的投資太順利,讓我過度自信,這也成為日後華治經營不順利的原因。」
華治成立之初, 請來曾在工研院多晶片模組( MCM 〉 構裝專案計畫擔任主持人的林文權博士,出任華治的研發與技術副總,同時也取得美商朗訊( Lucent 〉 的技術授權,切入最先進的封裝技術服務。由於這項技術當時領先同業甚多,頗受投資界矚目,許多法人也競相入股,包括所羅門、聯測、中華開發、仁寶、崇友及新台科技等法人都是華治的股東。
華治初期吸引大型法人投資──未上市股價一度達四十元
也因為華治受到投資人的重視,因此在未上市的交易也相當熱絡,股價曾一度衝高到四十元左右。後來華治資本額擴增到十九億元,也曾是未上市中交易最熱絡的股票。
不過,多晶片模組的市場應用始終沒有起色,五年來華治走得相當寂寞,且運氣始終不佳,不僅遭逢國內封裝產業最不景氣的黑暗時代,九九年華治的廠房興建完成,九月二十日才剛落成,隔天全台就發生九二一大地震,讓公司的經營更加雪上加霜。
創立華治以前,莊月清的主要工作是常在法律事務所的合夥律師,也曾在東吳大學教課,與電子業的淵源都只是投資或股東關係,最多也只擔任董事,後來他會擔任華治董事長,連他自己都說很意外。「我是經由華康董事長李振瀛的介紹才認識林文權先生的,本來只想當投資人,持股一五%就好,沒想到後來竟當上董事長。」
莊月清表示,許多法人股東陸續退出,包括所羅門、聯測、崇友、新台及李振瀛等股東都把股權賣還給他,再加上一些離職員工也把股票賣回來,他只好不斷地賣掉手中的華宇股票,最後華宇的董事職務也因股權減少過半而自動解職。
莊月清賣出華宇接手華治──員工覺得他很慷慨
一位華治的離職員工說,「莊董確實是很慷慨的人,有一年景氣很差,很多公司都不太賺錢,莊董以前當董事的上市公司華宇,只拿出兩輛摩托車給員工抽獎,但是連業績都還沒看到的華治,莊董竟然捐出十輛摩托車給員工抽獎,他的確是很敢給的老闆。」
這位員工也說,其實公司並沒有義務要把離職員工的股權買回,但莊月清全部概括承受,當時未上市股價已經低於十元,莊月清還加計利息把股權買回。不過,這位員工雖然感激莊月清,但卻受不了公司高階主管不斷更換,並屢屢傳出高層不合的事情,最後仍決定離開。
不過,雖然過去經營績效不佳,但是今年華治的業務已出現轉機。華治科技副總經理蔡有智說, IC 數量愈來愈大, 腳數愈來愈多, 對於晶圓級封裝( Wafer Level CSP〉 或是覆晶封裝( Flip Chip CSP〉 的需求也日益殷切, 包括像高階的記憶體、 1GHZ (每秒十億位元〉 的微處理器、無線通訊 IC 等都已改變封裝技術,華治苦等多年的市場終於成熟了。
華治今年業務有轉機──公司將重新定位
蔡有智說,目前採用 CSP 封裝最多的是日本市場,已有約一成採用這種高階封裝,預計到明年會增加到四成,華治目前已與日商 Abit 簽約,預計今年來自Abit 的業務將超過三億日圓。另外,手機用的 VCO 模組已開始出貨給華寶,預計今年內也會有營收挹注。
曾經在藍天電腦、華宇電腦等公司服務十餘年的蔡有智說,當 IC 功能愈來愈強,系統廠商的工作就變成要解決散熱、做到更小更薄等問題,而這些問題最後都歸結到包裝的技術,因此系統整合封裝技術的需求,將會比系統整合晶片( SOC〉 更加速起飛。
「我們要把華治重新定位,從原來邁向先進封裝廠的目標,改為系統整合封裝(System in Packaging 〉 廠,做的東西將不再是封裝,而是朝向系統或次系統等產品發展,如此才能進軍設計服務的市場,也才有機會累積公司的智慧財產元件( IP 〉 ,提升附加價值。」莊月清說,在這種改變後,華治將不會追求生產線的擴充,而會以提升設計能力為優先。
封裝產業競爭過於激烈──莊月清誓言擺脫虧損
事實上,近幾年來封裝產業競爭特別激烈,許多二線廠商歷經改組甚至淘汰,最主要原因就是產能擴充過速,供過於求的問題無法改善。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是,華治曾經拜託國內一家大型半導體製造商,希望先讓華治的技術進行認證,等待有訂單以後再承接生產。承辦的人告訴華治,「我們已有七家通過認證的封裝測試供應商,不瞞你說,老闆最近要求我們要把供應商降低到剩下三家,因為太多家實在很麻煩,成本也很高。」
的確,國內封裝測試廠近幾年績效確實不佳,即使是龍頭廠商日月光、矽品,獲利能力也每下愈況,因此,華治轉型的動作確實刻不容緩,不過,成效如何,就要看華治經營團隊的決心了。
最近,莊月清遇到一家公司的董事長跟他說,「你賠五年算什麼,我也是熬了七年才開始賺錢的!」這句話重重地敲擊了莊月清,讓他重新燃起鬥志,下決心要讓華治擺脫五年來的虧損。
「華宇設立於八九年,一直到九六年接到康柏的訂單,九七年才開始獲利,總共花了八年才開始賺錢,至於茂矽也是經過七年才賺錢,華治到今年是第五年,我對華治轉虧為盈很有信心,這一、兩年就有機會達成。」莊月清很有信心地說。
莊月清小檔案
出生:1948 年
現職:華治科技董事長兼總經理
華鴻創投、漢治、康信、彩鉅、金瑞治、誠治等公司董事長
聚鼎科技董事
學歷:台大法律系
美國柏克萊大學法學博士
經歷:華宇電腦董事
常在法律律師事務所合夥律師
婚姻:已婚,育有一子一女
華治科技小檔案
成立時間:1997 年 10 月
資本額:16 億元
主要業務:系統整合封裝( System in Packaging ︶模組系統及次系統等產品
股東結構:莊月清 22 %,仁寶 8 %,中華開發 4 %
業績目標:今年預估營收目標 1.9 億元,年底前達單月損益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