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半導體和科技類股的連續大跌，導致很多這兩年剛掛牌的ETF價格也跟著大跳水，甚至出現「破發」，也就是「淨值跌破發行價」的情況。
很多粉絲一直來詢問「若今年7月00900回不到發行價15元，這樣會配息嗎？」「如果00881跌破發行價15元，會不會就不配息了？」「目前我持有00891，如果配息前股價低於15元，是不是就不配息？」
因此「ETF破發不配息」這個都市傳說又再度浮出水面，接下來我們就來深入查證這個傳說。
破解都市傳說：ETF跌破發行價不配息？
查證一、讓數字說話
首先，我們要先了解「ETF收益評價」的重要知識。
首先是「收益評價日」，代表投信是以這天收盤為止的數據為基準，來評估這一次的配息。這在公開說明書裡面都有寫，通常是設計在月底。
像季配的00891就是寫在第28頁，「即每年1、4、7、10月最後一個日曆日」；而年配的0056就是固定在每年的9月30日。
所以「破發」精準一點的講法是「在收益評價日當天，收盤淨值低於發行價」，而不是除息日、公告日或是隨便講一個日期。
我們直接比對完國內ETF最近5年的評價結果，一共找到10次破發，其中8次都有配息！
先來看第一檔「元大台灣高息低波」(00713)，它是年配10月底評價，在2018/10/31這天淨值收在29.16元，低於它30元的發行價。請注意評價是看「淨值」，不是看市價喔。結果00713在2018年雖然破發，但最後還是有配息1.55元的股利。
另外是年配的「第一金工業30」(00728)，評價月份在12月，一樣在2018年最後一個交易日，淨值收在17.65元，跌破發行價20元，結果還是有配息1.123元。
另外是復華的「FH富時高息低波」(00731)，2020年10月底評價日45.92元，一樣低於發行價50元，最後還是配出2.09元。
接著「富邦台灣優質高息」(00730)我們整理了最近4年，其中2019、2020年這兩年都破發，但配息還是有0.75和0.84元
再來是去年的飆股噴射機「富邦台灣中小」(00733)，在2019年兩次半年配都破發，但是一樣都有配息。
最後再來看今年的「中信綠能電動車」(00896)，2月底評價日14.77元破發，但最後還是擠出0.015元沒有掛蛋。
然後看到今年5月的「中信關鍵半導體」(00891)和「中信小資高價30」(00894)，淨值一個13.12元、一個12.95元都破發，但最後真的不予分配，這也是唯二的不同。
光是國內組ETF我們比對出，最近5年這10次評價日破發，其中就有8次都有配息，所以不能再說破發就一定不配息。
查證二、公開說明書
為了得到最正確的解答，我們問了兩家投信的媒體窗口，根據他們的回應，其實答案就在公開說明書上。只要有收益分配設計的ETF都會有這兩條，寫法不會完全一樣，但是大同小異。
就以0056為例，它寫在第21頁。
(一)本基金每受益權單位可分配之收益，係指以本基金受益權單位投資所得之現金股利及本基金因出借股票而由借券人返還之現金股利扣除本基金應負擔之費用後之可分配收益且不需扣除已實現及未實現之資本損失；
(二)前款可分配收益若另增配其他投資所得之利息所得、已實現股票股利、租賃所得、已實現資本利得扣除資本損失(包括已實現及未實現之資本損失)及本基金應負擔之費用時，則本基金於收益評價日之每受益權單位之淨資產價值應高於信託契約第五條第二項所列本基金每受益權單位之發行價格，且每受益權單位之淨資產價值減去當年度每受益權單位可分配收益之餘額，不得低於信託契約第五條第二項所列本基金每受益權單位之發行價格。
前款有關本基金成立日前(不含當日)每受益權單位之發行價格為新臺幣 25 元。
第一條重點是最後一句，「且不需扣除已實現及未實現之資本損失」。請注意第一條完全沒有提到「發行價」，意思就是說只要0056從兆豐金、光寶科、聯詠...這些成分股有領到股利，不管當時有沒有價差的損失，元大都可以拿來配息。
再來是最關鍵的第二條，「則本基金於收益評價日之每受益權單位之淨資產價值應高於信託契約第五條第二項所列本基金每受益權單位之發行價格」，這裡有寫0056在2007年成立時的發行價是25元，而且是扣除分配金額之後，也不得低於發行價格。
一檔ETF 3種情況
這裡會分三種情況：
情況一：有一隻ETF在這一次的收益分配評價整個算完之後，可以分配的金額當中，有1塊錢是屬於第一條的股利，有0.8元是屬於第二條列的價差，如果在收益評價日它的淨值假設是35元（高於發行價25元），那兩條都可以過，加起來就可以配1.8元。
情況二：評價日收在25.3元，一樣是高於發行價，所以這1塊錢的股利不受約束還是可以照配。但25.3-0.8就已經低於發行價，這時候0.8元屬於價差的部分就不能分配，要延下一次的評價。如果下一次高於發行價就可以一起配。
情況三：若評價日這一天的淨值就已經低於發行價，那第二條的部分當然就是延到下次。
所以結論就是：ETF破發與否影響的是「價差分配」，但「股利分配」不受影響。只要ETF有領到股利，投信就可以配息。
所以不管是從實際的統計還是投信的解釋，和公開說明書上的條文，「破發不配息」這樣的講法並不成立。影響配息與否的主要關鍵還是成分股在那一段期間有沒有除息，破發只能說是一部分原因。
收益分配的上帝條款
不過也要注意收益分配裡面這兩段，經常會附帶一個上帝條款。在00891的收益分配裡面就有寫到：
「經理公司得依本基金收益之情況自行決定每次分配之金額或不分配，故每次分配之金額並非一定相同。但本基金受益權單位可分配收益，於經理公司決定收益分配金額後，若有未分配收益得累積併入下一次之可分配收益。」
也就是說，投信對ETF的收益分配有絕對的裁量權，即便這一期有股利收入，不受第二條的的限制，投信仍然可以決定不予分配。
就拿中信的00891、00894、00896來舉例，這3檔ETF剛好都含台積電，00891台積電權重大概19%、00894台積電權重27%、00896台積電權重10%。
照理來說每一季最少都會領到台積電季配的股利，可是這三檔最近一次評價日一樣都破發，台積電只有一成的00896還擠出0.015，可是台積電比較多00891和00894照理來說應該不至於掛蛋，但評價結果卻是不予分配，這就更凸顯投信對收益分配的裁量權。
其實這就好像山上種水蜜桃，產季集中在夏天，如果貨車每年只會在秋天上山載貨，那一年收多少就都給你載走沒錯。但如果老闆安排春夏秋冬、一年要來載4次，夏天幾乎都被搬光了，那秋冬和春天撲空的機率是不是就增加了呢？
所以水蜜桃一年四季要怎麼配貨才不會被抱怨，就是一門學問了。
算出來了！00891、00894…有除息的不只台積電
關於00891、00894這一季不予分配的結果，因為我們實在太好奇到底股利算出來有多低，所以繼續追查下去。
結果比對出這二檔ETF在這一季(2/1-4/30)有除息的成分股，00891除了台積電還有矽力KY和譜瑞KY，00894除了台積電還有大立光。
接著我們再從投信官網，找出00891、00894在這四檔成分股除息日實際參加的股數，算出這一季可以領到的總股利，最後再除以4月底評價日(4/29)當天的發行單位數，得到最後的每單位股利：891只有0.014元（1張約14元）、894則是0.023（1張約23元），要注意這都沒還扣除相關費用成本，扣完之後實際可分配金額應該還會再更低，最後還要再扣10元的匯費。
原本2-4月有除息的公司就是這麼少，再加上淨值破發導致價差被凍結，在單位股利這麼低的情況下還要扣匯費，出現不予分配的結果或許就比較能理解了。
但接下來在7月底和10月底的評價，除息的成分股已經大幅增加，如果再開出不予分配恐怕就說不過去了。
作者簡介_柴鼠兄弟
鼠：輔仁大學廣告系畢業、曾任知名媒體代理商企劃副總監
柴：淡江大學大眾傳播學系、曾任知名媒體代理商企劃經理
兩人現皆為財務獨立FIRE運動的實踐者、專職投資人、全職影像創作者、柴鼠兄弟YouTube頻道創辦人、柴鼠兄弟FB專頁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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