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搭到一台計程車,Uber司機看起來50多歲,車子是豐田的Camry,一聊之下,才知道是一位將近65歲的長輩,他一口流利的台語,那個腔調真是十分道地又好聽,住在北市中山區,算是蠻精華的地段。
知道他的年紀後有點驚訝的說:「大哥你65歲?真的看不出來,也太精神抖擻了,不簡單,退休出來跑車的嗎?」這位大哥帶著太陽眼鏡,我忘記姓什麼,不過對話卻是讓我非常深刻,「少年耶!你不知道,在家沒事幹有多痛苦,一年就會讓人受不了,趕緊買一台車出來跑,腦子才不會整個鈍掉,家裡還有另外兩台。」
我笑著回:「大哥你也真趣味,多少現在時下的年輕人,恨不得35歲或40歲退休,還有30歲就渴望退休的,你可以遊山玩水、出國旅遊、或者帶著太太出去享受美食。」
運將大哥非常斬釘截鐵的口吻說:「出國?哪個國家沒去玩過?外國人就是長那樣,馬路是馬路,商店是商店,偶爾走走會覺得不錯,但後來,我跟我太太整整有3年都在玩,其實玩到第2年就已經很膩了,一個國家換一個國家,你不要不信,真的有夠無聊,現在有多少東西是台灣就買得到?即便去國外比較便宜,我們搭飛機過去,時間不是錢嗎?哪有差那一點啦!台灣真的是寶島,沒騙你啦!」
這位大哥以前是開公司,做香料生意,進出口貿易,像是黑胡椒粒那類的,早期可說是利潤極高,後來毛利慢慢下滑,但還是可以做,就交棒給兒子,兒子也接手十分認真,他則是偶爾指導兒子,另外就是出來跑跑計程車,走走看看。
土地房產股票投資的相關話題,他幾乎都一針見血:「早期台北市還一堆幾百萬的房子,我們做生意的有賺錢就買,哪有什麼大學問,紙鈔就是每年都薄一些,你看到原本500萬的老公寓,後來20年後怎麼變成1000萬?其實哪有什麼漲,只不過是鈔票價值改變了而已。就像我們賺錢,毛利下滑,可是總營業額還是拉高不少,因為隨著時間,我們會漲價啊!又不是北七。」
我苦笑著回答:「不過大哥你這樣說雖然沒錯,現在30幾歲的年輕人確實連要買間老公寓都不容易啊!那怎麼辦?」
大哥依舊低沉渾厚的嗓音,流利閩南語連發:「台北市貴不會跑去外圍買?以前我一間間的買,正市中心也是買不起啊,我就買外圍,一路都是找一坪10幾20幾萬的買,現在看到繁榮起來,那我是繼續放著,因為錢放銀行沒利息啊,賣掉賺的錢還不知道要幹嘛?放哪邊。XXX,這就是全世界的趨勢,不看商業雜誌好歹看看有用的國際新聞。」
我又接著說:「冒昧問大哥一下,商場做生意這麼2、30年,有沒有聽過什麼案例用股票賺大錢成功的?」
「沒,跑路或者欠債還在還錢的比較多,挖摩羯座,卡務實!沒哩玩股票。」司機大哥還是相當明快的回答。
我說:「可是現在台股不就1萬7,很多人都在玩,也沒錯啊!都有賺錢對不對。以前你們那個年代,股票更好賺。」
大哥說:「股票贏錢又不是看漲的時候,要看跌下來的時候你留下多少才是真的,現在講這些的人澎風居多,以前幾個朋友有玩很大的,風光的時候秋的跟什麼一樣,後來跑路,連電話都打不通。」
「那你是做生意的老闆,總會有很多消息、明牌之類。」我繼續問著。
「唉唷,明牌人家放給你,要不要跟上是你的事情,人家走了也不會告訴你,那不準怎麼辦?電視上投顧老師隨便跟你喊喊,大家看個電視就以為可以賺錢,哪有這麼好康的啦!這道理有很難懂嗎?他們買時段幾百萬就要砸不停,又不是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