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退出QE問題上,聯儲一直欲進且退,但隨著就業市場、政治環境轉勢,聯儲貨幣政策勢必需要做出修改。
十一月發生了兩件事,讓上任未久的聯儲主席葉倫坐不住了。美國中期選舉,民主黨慘敗,共和黨一舉奪下參眾兩院多數席位。新一屆國會尚未開幕,共和黨人已揚言要監管聯儲,限制其印鈔票的權限。
同時,十一月非農就業數據超好,比分析員估計的平均數高出近半,六個月平均數已突破二五八K,超出上個週期的最高增速,創十五年來最高紀錄。就業大幅改善,幾乎橫跨所有行業,顯示美國經濟勢頭凶猛,工資增長明顯加快。以往歷史顯示工資上漲通常帶動通貨膨脹,石油價格暴跌,使汽油價格大幅下降,暫時抵銷著通貨膨脹壓力,不過核心CPI何時開始上揚則開始令人擔心。葉倫本人較關心的JOLTS(職位空缺)數據,也顯示類似的物價上升壓力。
潛在的通貨膨脹壓力,可能成為國會對聯儲的政治壓力。共和黨人自始至終對柏南克開啟的QE存有微言,貨幣政策勢必成為他們向白宮挑戰的領域之一。
在退出QE問題上,聯儲一直欲進且退,但隨著就業市場、政治環境轉勢,筆者相信聯儲貨幣政策需要做出修改。在十二月十六、十七日的聯儲例會上,聲明中存在經年的「Considerable time」可能被剔除,「Considerable time」在聯儲語言中一般解讀為六個月,此詞消失意味加息進入倒數。
從利率市場的變化看,資金將聯儲加息的時間由明年第三季度推前至年中。筆者一貫認為聯儲首次加息應該發生在明年第二季度,具體時間取決於數據,其中六月出手的機會最大。
政治及通貨膨脹壓力下,聯儲提早出招符合政治邏輯。但是美國復甦並不扎實,房市仍然脆弱,未必能禁得住資金成本的大幅上升。何況海外局勢異常不明朗,歐洲、中國、日本各自面臨增長困境和結構性瓶頸,新興市場也遭受資金流出的威脅,聯儲決策時候不能完全不考慮國際因素、匯率因素。
美國經濟一枝獨秀,其他地區經濟乏善可陳,估計成為二○一五年的一個市場主題。由此帶出的資金巨額跨境流動,可能是歷史上罕見的。匯率亂波可能繼續,資金回撤對歐洲、日本到底是意味更強的出口,還是金融穩定逐漸遭受侵蝕,不得而知。
如果環境允許,筆者認為聯儲會採取早加息、緩增息策略,首次出招時機可能比想像的早,隨後加息的頻繁度則盡量放緩。葉倫執掌聯儲帥印不久,能否處理好聯儲內部的不同聲音、把握好與白宮及國會之間的政治關係,能否平衡貨幣環境正常化及金融市場穩定,只有時間可以給出答案,不過市場也有點坐不住了。
(本專欄隔周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