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間二○○八年的九月十五日凌晨,在台灣是星期一的中午,《今周刊》照例進入當期內容的最後編輯階段。
當天,一切內容大致底定之際,雷曼兄弟破產的消息驚天傳來。當時擔任總編輯的春滿姊一聲令下,抽稿、換版、重新製作封面故事。採訪團隊不分路線、全體動員,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最權威的專家、釐清最真實的災情。
在當時的封面故事前言中,我們是這麼寫的:「這是一場世紀級的金融風暴,而且,它的樣貌至今還無法真確描繪……。沒人知道它所帶來的衝擊會有多久、多深、多慘烈。」
回頭看,這樣的定調還算準確。雷曼兄弟破產,全球金融體系瞬間面臨斷鏈危機,如果救不起來,必將直接衝擊地表所有經濟活動。而面對世紀危機,美國與全球主要經濟體的搶救動作也是世紀手筆;只是,當時沒人能夠料到,世紀級的救市手筆,也留下了世代等級的副作用。
二○一八年九月,雷曼破產十年後的今天,我們採訪了十年前提早預言災難將至的多位經濟學家,請他們用當年的判斷指標,檢驗現今世界的金融與經濟體質。「十年來,我們沒有學到教訓!」澳洲經濟學家史提夫.基恩這麼說。
在十年間的長期低利率、超寬鬆資金環境下,債務水準、資產膨脹程度、極度樂觀的投資心態,都已重返當年。而經濟史學家也告訴我們,金融海嘯後的貧富差距惡化、民眾對政府的不信任加深,同樣降低未來面臨風暴時的抵抗力。
沒人能預測下個風暴會始自何處,但像馬克.吐溫說的,歷史不會重演,卻會押韻。世界,仍然走在脆弱的循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