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和那家美國電動車廠合作的?」這是幾乎所有初次見面的人,都會對富田電機董事長張金鋒問起的「必考題」;二○一八年春天首度來訪的某日本知名車廠研發主管,也不例外。
那天,張金鋒和日本來客就坐在苗栗銅鑼新廠中的待客小木屋內,張金鋒微笑搬出他回覆過無數次的標準答案:「當初是對汽車完全外行,才敢嘗試,現在想起來很瘋狂,如果知道難度這麼高……,」話還沒說完,端坐在茶几另一頭的研發主管突然傾身向前提議:「那我們再來瘋狂一次,你說好不好?」
頂著台灣人的尊嚴,張金鋒毫不猶豫地回答:「你這麼大的公司都不怕,我怕什麼?是要做多瘋狂的事?」
這家急於在電動車研發上突破的車廠,想開發一顆容量、密度、效能皆大幅超前目前市場技術好幾步的車用電動馬達。「怎樣,夠瘋狂吧?」研發主管有禮的語氣下,帶著挑戰意味。
「我估個開發費用,你覺得合理就做吧。」張金鋒爽快接招。
這時研發主管反倒遲疑了,「這樣就做?你都不問開發成功會有多少訂單、每顆價錢多少嗎?」
「這種事不用問啦,沒開發成功,就算有幾百萬顆,都『嘸效』啦!」張金鋒大手一揮,「反正就做瘋狂事嘛。」
「你這麼『阿沙力』,我們合得來!」研發主管豎起大拇指,雙方就此展開合作。
十一月上旬,張金鋒在同一地點接受《今周刊》專訪,首次對外透露這段往事。
故事裡那場瘋狂的動力馬達研發計畫,成果預計到明年初才會正式發表;但過程中,日系車廠已下訂每年至少六萬套、總價超過五十億元新台幣的新產品:電動車整合動力系統,預計二○二一年量產出貨。「我現在回想,日本車廠原本就打算買動力系統,研發主管只是先來試試我們,確認了台灣廠商的態度和實力,才決定全面合作。」張金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