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其還有些迷惘,即使他已是台北電影節影帝,但他還不確定一個演員該長什麼樣子。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憂傷,因為找到答案前的過程,可能比那些刻板的結論更有意思。
李鴻其從小就是個有點奇怪的孩子,常常會幹些意義不明的事。
他老家位在台灣北邊的金山,附近有座廟奉祀著西秦王爺。西秦王爺是戲神,是潮州西秦戲、北管福祿派信仰的主神。老廟建築就著傳統,廟頂上鋪著黃瓦片,瓦坡從屋脊向下延展,邊上的飛檐朝天翻翹,一旁的電線桿則牽出好幾條電線,將天空割劃成塊。
有一次,小李鴻其不知犯了什麼毛病,朝著廟屋頂向上頭攀,「沒因為什麼,我就爬了,也不怕別人看見。」爬上屋頂,他只是待在那兒,然後「想像自己是一隻狗或猴子。」李鴻其偶爾還會搜集枯枝落葉,找個地方點火燒,然後孤僻沉默地盯著火光發愣。大人見著這個野孩子,頭自然很痛。不過西秦王爺顯然沒生氣,說不定還特別眷顧這小子。
戲神的眷顧讓大人頭更痛,例如他賣茶壺的老爸和開餐廳的老媽,他們原先希望兒子能找份工作,安安穩穩地度日。長大後,李鴻其確實成了演員,而且還成了別人口中的「天才演員」。
天才演員? 「我不敢說自己是演員」
二○一五年,他第一次演電影,就在張作驥執導的電影《醉.生夢死》中,貼切地表現出了小人物在市場底層流連、恍惚無奈的生活方式,拿下台北電影節影帝、金馬獎最佳新人。
何蔚庭執導的《幸福城市》最近上映,他在戲中演出一個被社會壓迫,無法逃脫愛恨情仇的小警察,又入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九月,李鴻其參演的作品,包括《幸福城市》、中國導演劉杰執導的《寶貝兒》,還有畢贛執導的《地球最後的夜晚》,全被多倫多國際影展選入單元。
李鴻其在《幸福城市》中被體制壓迫、被狠狠背叛,他用盡全力進入角色,甚至因此要做心理諮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