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老法年戲碼重編重演,想像過世的李國修一樣,分享自己內心深處的祕密。
每個人的「老法」不一樣,都得試著回首正視「面對生命的態度」。蘭陵劇坊走過40年,老班底搬出當年戲碼重編重演,想像過世的李國修一樣,分享自己內心深處的祕密。
金士傑進來的時候幾乎沒出聲音,他緩緩坐到那張正對排練室的椅子上頭,長瘦身形就這麼像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在場子裡落定。
人活到一個歲數,經歷的事情就多了,不過有時候正因為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不想記起來或真給忘掉的東西也就跟著多了,許多「過去」因此變得不可考,被深埋在看上去百無聊賴的中年肉身裡頭。正因如此,金士傑花了很多功夫去重新喚醒演員的靈魂,他不但是個考究的演員,同時也是個考究的導演。
一九八○年代到一九九○年代燃起台灣實驗劇場火苗的「蘭陵劇坊」今年四十大壽,老班底們決定再搬出當年劇碼《演員實驗教室》重編重演,金士傑跟當年一樣,是這戲的編導統籌。
他把自己在椅上擱妥了,掏出金邊老花眼鏡,便仔細地盯著劇本琢磨了起來。一個考究的導演就得像個考古學家那樣擅長挖東西,他不僅要從自己腦袋裡挖東西,也要精工細作地挖出演員腦袋裡的舊事,逼他們一起考究起來,去面對那些可能已然亡佚的老東西。
演員們坐在排練室的鐵椅上,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王仁里站了起來,他是個著名的導演,拍過林強的MV、拍過電影版《犀利人妻》,不過這會兒他是金士傑的演員。
比起金士傑哲學家般的氣質,演員之間的相處就熱辣多了,王仁里才剛跟其他的蘭陵班底裡也是導演的中年男子鄧安寧、劇場演員趙自強打鬧了一陣。
前一會兒,一夥人放風抽菸,鄧安寧苦笑談起自己十九歲的女兒,「我前幾天跟她一起看《大佛普拉斯》,有一段戴立忍跟一個女人在車上做愛,我完全不知道說什麼……。」金士傑吐出一口菸微笑:「要她去倒水啊!」「她才不會幫我倒水!」鄧安寧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