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陸來大陸已經一年了,之前在台灣前三大的保險公司擔任部門的高管,領導60人的團隊。他撇下了年薪兩三百萬台幣的收入,加入大陸的保險公司,巡迴一年當培訓講師後,決定出來創業。
「之後要是有什麼能夠合作的機會,再幫我介紹一下,謝謝啊!」在酒酣而熟的氛圍下,梅陸在略顯陶醉的薩克斯風奏鳴聲中,用高八度的聲音熱切地跟我說。梅陸來大陸已經一年了,之前在台灣前三大的保險公司擔任部門的高管,領導60人的團隊。他撇下了年薪300萬台幣的收入,加入大陸的保險公司,巡迴一年當培訓講師後,決定出來創業。
「我現在什麼都做,技術、公關、BD、財務都自己來,是一人團隊。」梅陸說。看著這位跟我同樣是政大畢業的校友,我一方面欽佩他的勇氣,另一方面又陷入深深的長考,「為什麼這樣優秀的創業者不留在台灣呢?」
兩岸當前都在如火如荼的強調創業。對於大陸來說,2015年的「雙創」政策—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正刺激著每個人的掙錢慾望,投資人熱烈的捧著錢在找項目投資,即使像是ICO這種充滿高風險的創新標的也擋不住這波競逐的資本流動,「不投資就虧錢,錢不會生錢」,一位在以大資本擔任FA的前同事嚴肅的跟我說:「現在的好項目沒這麼多,但好的一上來,一下子就被其他資本訂光了。」即使歷經了去年的資本寒冬,但整體的資本過剩以及消費升級的市場,仍驅使著人們投入創業活動。
另一方面,台灣的創新氛圍顯然比較溫和。
先天的人口因素決定了小市場規模,台灣創業者做創業計畫時,在商業模式的成本環節上,必須更為吃緊,變現能力則要更強,否則在初期時商業模式養不活自己,也會使得融資出現困難,影響投資者的信心。面對這樣的結構限制,創業者的企圖心自然也被格局所困住了,諸如透過線上電商販賣文創商品或是線下實體開設珍珠奶茶等創業模式,缺少了以科技為核心的驅動力,使得台灣具有優勢的設計和服務並不能更大程度上透過科技加乘。
對於更大野心的創業者來說,在考量市場規模和創業資金的近入性後,自然也選擇北上廣深或是海外市場,或僅是將台灣作為整體目標市場的一小塊。此外,台灣的消費者在消費心理上更為細膩和挑惕,創業者必須花費更多耐心來期待自己的產品/服務受到廣泛使用,這更迫使創業者鎖定對收入有立竿見影效果的海外市場。
總得來說,市場決定了資金和人才的流動走向,較大的市場給予創業者更大的試錯空間,同時也有更大的收益和更細緻多元的業務發展可能性。
除了市場差異之外,對於具有高資本特性的產業,譬如汽車業或航空業,因為成本高昂,龐大的資金需求在台灣難以負擔得起,相比之下,在上海則有蔚來汽車,在廣州則有小鵬汽車。這兩家汽車新創公司都是自主研發和製造,即使在消費者尚未給予全面肯定前,也能通過動輒百億台幣的融資額來支付創業成本。反向來看,創業者在台灣的融資金額似乎很難突破八位數,即使能動用海內外的渠道募得,但是也必定要改變只鎖定台灣內部需求的市場方向。畢竟,創業如同賭博,投資人押上賭金,期待的不會只是小額的報酬。
「我想用技術來改變閱聽大眾的影片收看形式」,突然我想起另一個在中關村尋求天使輪融資的台灣朋友跟我說的話。跟梅陸一樣,選擇將台灣的點子在大陸實現,台灣養育出來的這些創業者,雄心壯志並不止於台灣這個島,但是這些創業者所有的特質:靈活、耐心、勇氣,都是台灣培育出來的,令我不禁反思,與其勸阻出走台灣去創業的台灣人,是不是不如鼓勵他們在海外功成後回來培育下一代來得更有意義?
我是中關先生,逃亡的飛行員,我在中關村說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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