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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海嘯的代罪羔羊 完美反擊奪回聲譽

金融海嘯的代罪羔羊 完美反擊奪回聲譽

2020-09-29 15:35

二○一五年六月四日,「國寶銀行」洗刷了遭紐約曼哈頓地檢署起訴的二四○項罪名,創辦人孫啟誠成功爭回「聲譽」,他把這次事件看作淬鍊,他說,「要打造堅硬的劍,就要入火!」

武松上山打老虎,結果下山來,拎著一隻貓。他說這隻和老虎都算「貓科」,這樣英雄嗎?

 

二○一二年五月三十一日,紐約曼哈頓檢察官突擊「國寶銀行」(Abacus Federal Savings Bank),罪名是抵押詐欺、偽造商業紀錄等二四○項罪名,逮捕十九名員工,全部上銬排成一列押走。檢察官召來大批媒體,大舉傳播這個羞辱畫面。

 

國寶銀行創辦人孫啟誠,祖籍中國蘇州,父親是有名望的富商,擁有兩個豬鬃廠。對日抗戰時在重慶開設育幼院,收容戰爭孤兒,戰後孫家搬到香港,一九五二年移民美國,那時孫啟誠十六歲。

 

他在佛羅里達大學念農業經濟,在農場實習牧牛,與二十個農民放牧一千頭牛,「渾身都是牛糞味,滿嘴泥沙,辛苦的經驗,讓我學會了堅持。」農經學位之外,還修企管學位MBA

 

創辦「國寶」  服務華人移民

       

一九六○年回到紐約,做金融分析師,快速晉升為高階主管,位置爬得愈高,愈感覺華人移民的弱勢。當時華人一年只有一○一個綠卡名額,很多人沒有身分,會被雇主剝削,出事只能自認倒楣,有理也爭不了。他想要改變,跑去讀法學院夜間部,取得律師資格後,放棄高薪改行做律師,專接華人移民的案子。

 

他發現,華人在唐人街討生活,比想像的還辛苦,攤位只要超過幾公分,就要罰一、兩百美元。最大的問題不是歧視,而是語言不通,華人無法累積信用,在銀行貸不了款,不能運用銀行功能,支持買房或開公司。賺錢永遠趕不上土地上漲與通貨膨脹,比別人努力,但累積不到財富,於是,他想開銀行。

 

一九八四年,孫啟誠創立國寶銀行,主要服務華人移民,他了解很多華人有能力、有信用,也努力工作,節約度日償還貸款。他們缺的是「書面證明」,缺的是能與他們溝通、幫助他們的銀行。銀行的標語是「你能依靠我們」(You can count on us.),「你的利益是我們的利益。」(Your interest is our interest.)

 

隨著八○、九○年代,華人移民大增,國寶業務蒸蒸日上,年營業額攀升五億美元。這樣多不多?貓比起老鼠是大隻,比起老虎是小不點。國寶比起總部在紐約的銀行,真的是不能再小的銀行。

 

因為小,反而招來一把大刀!

 

二○○九年,國寶銀行發現職員余啟斌涉嫌洗錢,收受不法金錢。國寶請外部調查員徹查,開除三名涉案員工,並報告政府監管部門。國寶積極貫徹內部稽查,本來應該鼓勵,結果余啟斌的客戶不滿,向檢調投訴。這讓執法部門找到一個活靶,他們滿身彈藥正愁找不到目標射擊。

 

○八年美國爆發次貸危機,雷曼兄弟破產,造成金融海嘯。政府想要整頓銀行,但花旗、高盛、摩根、美國銀行……,每一家都「大到不能倒」。美國政府只好出手,發給金融機構更多錢,幫他們撐住,這等於壞蛋賺大錢,搞砸後,爛攤子由納稅人負擔。

 

大銀行不能倒、找小的開刀

 

政府這樣做,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當然會備受抨擊。曼哈頓地檢署發現,國寶曾出售數億美元房貸給「房利美」(Fannie Mae),這正是在次貸危機中,出事的兩大貸款機構之一。不能動大銀行,那拿小小的國寶來開刀。一可以顯示執法者為正義而戰,二可以彰顯執法能力,殺雞儆猴,三,萬一國寶因此倒閉,小小銀行,牽連不大,更何況受害的是華裔。所以大張旗鼓,一口氣起訴二四○項罪名。

 

孫啟誠不服,一,是國寶自己發現員工詐欺,開除涉案人員,並向有關單位報告。二,房利美與國寶的交易沒有金錢損失,房利美出問題跟國寶沒關係。三,美國銀行壞帳率平均五%,國寶○.五%,是全美最低。哪有吃人的老虎不打,打溫馴小貓的道理?

 

孫啟誠是律師,四個女兒三個是律師。打官司,沒在怕。他們找帕瓦洛斯基(Kevin Puvalowski)為主打律師,展開反擊。官司打了三年, 一五年六月四日,國寶被控二四○項罪名,一一唱名宣判,全部無罪。孫啟誠一家人相擁落淚,他的堅持終於撥雲見日。

 

孫啟誠在堅持什麼?銀行碰到這種事,通常會認罪協商,交錢消災。國寶在官司期間,生意從五億美元狂掉,七個律師加上助理,一個小時要花八千美元,三年律師費超過一千萬美元,為什麼不計代價打官司呢?巴菲特說:「建立聲譽要幾十年,摧毀只要五分鐘!」銀行的價值,最大是信用,第一是聲譽。他不是在爭一口氣,是爭回「聲譽」。信用在,錢早晚能賺回來。

 

孫啟誠把這次事件看作淬鍊,他說:「如果你要打造堅硬的劍,那就要入火!」

 

國寶銀行創辦人孫啟誠

國寶銀行遭起訴240項罪名,創辦人孫啟誠打了3年官司,終於一一唱名宣判無罪。他認為,銀行的價值,最大是信用,第一是聲譽,一定要捍衛守護。(圖/Ge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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