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率讓勞工和儲蓄者愈來愈窮,幾乎無人倖免。在我看來,解方是升息、降低政府支出及政府債務水準;然而,沒有一個民選政府敢這麼做。
一九八七年,初入股市的我剛把僅有的家當押在期貨上;結果,我碰上了黑色星期一。這一天對全球經濟影響深遠,全球央行的基本政策自此轉調,央行成了金融派對的主辦人。
美國聯準會前主席伏克爾(Paul Volcker)是那種會在派對中收走雞尾酒缸的冷酷人物。當時美國通膨高達兩位數,吞噬掉勞工所得、企業獲利與金融市場報酬率,他遏止這種情勢,但緊縮政策也讓美股出現史上最大單日跌幅。
於是,後續接任的聯準會主席莫不記取這個教訓。葛林斯班任內多次降息放錢,讓投資人相信聯準會不致讓他們賠錢,有如鎖定市場風險的賣權,因而華爾街稱其為「葛林斯班賣權」(Greenspan Put)。
美國利率從一九五○年代至伏克爾時期維持上升趨勢,葛林斯班之後開始反轉向下。八七年起,美國持續貨幣寬鬆,造成利率下跌,伴隨GDP成長率下滑與債務占GDP比重上升。美國、歐盟、日本持續以低利率及更豐沛的貨幣供給,彌補經濟成長動能的不足;這也意味降息政策實際上毫無作用。
全球央行已將利率降至近乎零,便宜充沛的資金推高股價;此外,企業大量發行低成本債券、新設公司也以低成本籌資(對發行機構是低成本,對投資人則是高價格),企業提供更多的產品和服務,價格卻愈來愈低;這對一般消費者是好事,但對勞工則不然。對儲蓄者也不利,銀行裡的存款幾乎沒有利息,迫使民眾進入股市,以更高的價格,買進高風險評價的股票。
全球勞動力和資本雙雙超額供給,勞工和儲蓄者愈來愈窮,幾乎無人倖免。多數經濟學家建議更多的財政支出,如政府支出,但大部分國家政府負債占GDP比重已創歷史新高,我們早已把兒孫輩的錢花光了,日後留給他們的,將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