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六九年「藍籌股泡沫」
一九三○年大蕭條後,經歷失落的二十年,期間道瓊指數下跌五六%,正當市場徹底絕望時(九○%以上的股票由散戶投資人持有),一九四九年起竟開啟美股長達二十年的大多頭,道瓊指數自一九四九年至六九年上漲四七六%,年均漲幅高達二四%。
一九六○年代被稱作「沸騰歲月(The Go-Go Years)」,此期間機構投資者、散戶皆積極買進大型成長股票。美國共同基金管理規模至一九六九年已達五四○○億美元,相較二十年前成長達九倍,投資人大量追捧「漂亮五○公司」,認為只要買入這些大型成長公司,就可以把股票鎖在保險櫃再也不用理它。
股市狂熱在一九六八年達頂峰,而後一九七○至七四年間,「漂亮五○公司」中之熱門股:全錄(Xerox)下跌七一%、雅芳(Avon)跌八六%、拍立得(Polaroid)跌九一%,「沸騰歲月」至此畫下句點。
二、二○○○年「科技股泡沫」
大型藍籌股泡沫破裂後,美國股市自一九六八年至七九年共十一年間,S&P500下跌五二%,一九七九年美國《商業周刊》發表一篇文章,標題為「股票已死」,內文提到年輕人已遠離股市,股市低報酬將延續,顯示市場對股市已悲觀到極致。但物極必反,果然此文章發表不到一年,美股再度重啟二十年大多頭走勢,一九八○年至二○○○年間,S&P 500上漲十三.三倍,共同基金規模成長一○○倍至三.九兆美元。
到二○○○年初漲勢最末端,科技股公司總市值占總美股高達二一.二%(科技公司總數僅佔美國上市公司二.二%),科技股平均股價淨值比達十四倍,投資人瘋狂追捧科技股,其中美國線上(AOL)公司更被拉高至本益比六三五倍、美國史上最大弊案—世界通訊(WorldCom),在一九九九年時市值一八六○億美元,二○○二年泡沫破裂,崩盤後直接宣告破產,市值歸零。代表科技股的NASDAQ 100指數,自二○○○年至○二年,崩跌八○%。
三、自二○○九年以來興起的「ETF」風險與啟示
ETF自二○○九年以來,規模從九○○○億美元成長至三.八兆美元,多數資金皆買入大型股,導致指數持續創新高且大型股市值飆升現象。S&P 500最大五家公司「FAAMG」(臉書、蘋果、亞馬遜、微軟、Google)市值占整體十六%,且過去十年上漲逾十倍(S&P 500指數僅上漲二五○%)。而亞洲科技股五強「STTAB」(三星、台積電、騰訊、阿里巴巴、百度)市值亦在過去十年成長十倍,占MSCI亞洲指數十九%。
除上述現象外,此「被動投資」熱潮由美國帶起,自二○○九年以來,代表全世界整體股市表現的ACWI指數報酬率為一三九%,僅為美國S&P500報酬率的一半,美國大型股領先全世界的現象已持續十年。依據過去兩次經驗,大型股泡沫皆使基金管理業規模急遽上升,並有末升段狂熱追逐熱門股跡象;但要判斷泡沫何時結束並不容易,畢竟,過往兩次大型股泡沫所帶動的美股牛市,持續時間皆長達二十年之久。
回顧歷史,當大型股泡沫破裂,整體股票市場低迷時,小型股表現將會大幅上升,一九六八年至八二年,S&P500的報酬率為零,小型股卻上漲六六%,同樣在二○○○年至○八年,S&P500花八年時間才收復失土,代表小型股的羅素二○○○指數卻上漲六一%,代表小型價值股的羅素二○○○Value指數(以低股價淨值比的小型股組成),期間的報酬率更是驚人的一四○%。
二○○九年以來由ETF資金熱潮所帶動的大型股牛市持續已十年,對比過往兩次長達二十年牛市,時間還早,且全球資金環境仍處極度寬鬆,尚不用過度擔憂。但,倘若此循環開始反轉,大型股走向泡沫化,則全球大型股連帶重要指數將陷入困境。屆時,股市恐慌之餘,資金將回流低本益比、股價淨值比公司,合理預期價值型小型股,表現將優於大型股、指數,重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