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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三原色 藝術家市長靠塗鴉得人心

城市三原色 藝術家市長靠塗鴉得人心

2019-05-22 11:22

二○○○年十月十一日,埃迪.拉馬當選阿爾巴尼亞首都、地拉那的市長,
他讓負債城市「改頭換面」,治安也隨之變好,堅持改變的腳步,不被看好的事也可能成功。

登上王位才能拯救國家嗎?不,要拯救國家後,才能登上王位!

 

冷戰時期,阿爾巴尼亞屬於共產陣營,它是東歐最窮困的國家,經濟長期依賴蘇聯援助。一九九一年蘇聯解體,阿爾巴尼亞的共產政權同時倒台,失去背後的支撐,阿爾巴尼亞步履更加蹣跚。

 

而埃迪.拉馬(Edi Rama)的命運不同,他一九六四年出生在阿爾巴尼亞,九四年移居巴黎,展開繪畫生涯,作品多次廣受國際好評。他成為一個成功的藝術家,活得有聲有色,然而他卻選擇一條崎嶇不明的路。

 

一九九八年,拉馬接受阿爾巴尼亞政府的邀請,回國擔任文化部長。接著,二○○○年十月十一日,以藝術家候選人,贏得首都地拉那(Tiranë)市長選舉。

 

扭轉貧窮  從改變市容做起

 

阿爾巴尼亞與貧窮畫上等號,地拉那雖是首都,也好不到哪兒去。貧窮之外,高犯罪率、高失業率,貪汙受賄嚴重,基礎建設不足;當時阿爾巴尼亞有五○%的人口,每月生活費不到二美元,十七%的人口不足一美元,全國一半是農業人口,GDP(國內生產總值)只有一一三.九八億美元,同期台灣GDP是三千二百億美元,是它的二十八倍。

 

拉馬雖是首都市長,卻沒有經費去做該做的事,加上他是個藝術家,大家都看衰他。

 

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地拉那「改頭換面」。他用「藝術」手段,展開「城市清潔綠化」行動。他率領一群畫家特攻隊,給破舊的「灰色」住宅,漆上綠色、嫩黃色、紫羅蘭色三種鮮豔的色彩,這三色後來叫「埃迪.拉馬色」。

 

所有評論都批評他,房子都要倒了,還將牆壁當成畫布作畫?城市外表改變,有什麼用?真正嚴重的是飲水危機、電力短缺、百業蕭條、治安崩壞等實質問題,地拉那像一艘沉沒中的船,船都要沉了,刷甲板有什麼意義?

 

拉馬強調:「用顏色找回城市消失的希望,並不只是藝術家的行為。相反的,這是我當選時,市政府在沒錢的窘境下,可以發揮的政治手段!」

 

埃迪.拉馬改變阿爾巴尼亞首都地拉那

 

埃迪.拉馬改變阿爾巴尼亞首都地拉那

 

▲埃迪.拉馬(圖)改變阿爾巴尼亞首都地拉那,也讓這個東歐小國持續進步。(圖片/達志)

 

美景帶來好治安  民調創新高

 

當他們在灰牆潑上鮮豔色彩,立刻引來人群圍觀。歐盟也試圖阻止,因為拉馬選的顏色和歐洲標準不合,拉馬選擇不妥協。「妥協代表灰色,我們一生中已經太多灰色了!」

 

接著拉馬拆除五千多棟違章建築,取回公眾的空間。在街道上種了五萬五千株樹,擴大綠化面積。清理河道垃圾,使河流恢復美麗。

 

拉馬做了一次民意投票,第一個問題是:「你喜歡城市漆上新的色彩嗎?」第二個問題是:「你希望這個行動繼續還是停止?」結果,高達六三%的人回答喜歡。

 

市容的改變也影響了人民,亂丟垃圾的人明顯變少,而願意按時繳稅的人,從以前的四%,提高到一○○%。治安也變好了,拉馬看見一位雜貨店老闆,拆掉舊百葉窗。拉馬問他為什麼?老闆說:「新的顏色、新的樹,街道變漂亮、安全了。」「美」就像守衛,讓犯罪率節節下滑。

 

拉馬向世界銀行爭取資助,他要建「市民接待中心」,目的是打擊賄賂。他告訴世銀的官員,當人們排著長長的隊伍,忍受日曬雨淋,站在金屬亭子的小小窗口前,只為了拿到一張執照,或是一個答覆,人們會因為不想排隊,而去支付賄賂。另一方面,從小小窗口,神祕的手取走文件,決定批准或否決,只要執行者在黑箱中,輪調次數再頻繁,也沒辦法改變貪腐。

 

「如果你在德國,有這樣的窗口,德國也會有貪腐。這無關基因,無關道德。問題在環境與尊重!」

 

世銀被他說服,資助新的市民接待中心,作業透明公開,全新的線上控管系統,加速每個程序,市民可以清楚看見程序走到哪裡,市民被擺在第一優先,官員是服務人員。《紐約客》雜誌評價拉馬:「他是一位優秀的畫家,但不是偉大的畫家。但可以肯定地說,巴爾幹半島從未產生過如此迷人的政治家!」

 

二○○四年,拉馬被評選為年度「世界最佳市長」。擔任市長期間,他忙於公務,居然還能持續藝術創作,在繁忙的會議、活動中,隨手捕捉靈感,累積大量塗鴉,變成一幅幅創作。他在一一年選舉落敗,離開十年的市長職務。

 

一三年六月十三日,拉馬成為阿爾巴尼亞的總理,阿爾巴尼亞持續蛻變;一九年,歐盟將展開阿爾巴尼亞加入歐盟的談判。

 

誰都沒有想到,改變是從看似與政治毫不相關的色彩開始,是從美開始。拉馬常掛在嘴邊的是美國老羅斯福總統的名言:「相信你可以,你就在完成的半路上了!」

 

是的,世界是由改變的腳步來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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