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義的貨幣環境正常化,其實遙遙無期。在QE肆虐的大環境下,金融資產價格、生活成本的上升都超過工資上升,打工仔要靠工資過活,越來越難。
全世界有一五四二名身家逾十億美元的億萬富翁,據瑞銀及資誠調查,這批人去年財富增加近兩成,身價合計達六兆美元,相當於法國、英國和義大利GDP總和。
QE的最大受惠者,就是這幫富人。自從八○年代公司期權盛行、房價直線上升以來,全球貧富差距迅速拉大,打工仔的收入增加遠遠落後於有股權、有房產的富有一群。這是經濟全球化、資本市場化的副作用之一。資產價格惡性膨脹,最終帶來了二○○八年金融危機。
為制止金融危機惡性蔓延,各國央行祭出了QE,危機迄今接近十載,無論從信心還是增長,經濟早已步出了危機狀態,超寬鬆的貨幣政策卻成了常態。
央行們膽敢一直滯留在超寬鬆的貨幣環境,一個重要理由是未見通脹,不少國家甚至面臨通縮壓力。金融危機後,銀行的金融仲介功能弱化,資金滯留在金融市場炒作,實體經濟受益有限,CPI通脹不興其實不難理解。不過,金融資產通脹卻早已出現,從估值水準看一些領域,稱其惡性通脹也不誇張。但是貨幣當局對資產價格的飆升視若無睹,執意把消費物價拉起來,不達目的不甘休。
金融資產價格出現泡沫式的上漲,當然有代價。首先,刺激資金棄實業投資重市場炒作,美國公司熱中回購股票,中國企業大肆涉足房地產。其次,推高房價、租金成本,威脅民生,窒息創新企業。再者,將資產價格越推越高,為下一輪危機埋下禍端。央行關注CPI,就是因為過高的物價會使得經濟發展不可持續;資產價格飆升,也會帶來同樣的風險,決策者們卻選擇視而不見。
以美國選擇下一任聯儲主席的標準看,以歐洲央行總裁德拉吉的最新言談看,決策者並沒有改弦更張的覺悟和勇氣,等增長進入下行週期,擔大旗的逆週期政策恐怕還是QE。
在一個改革闕如、QE肆虐的大環境下,金融資產價格的上升會遠超過工資上升,生活成本的上升也會超過工資上升,電子商務的崛起更壓縮了傳統企業的加價空間,也就壓縮打工仔的漲工資空間。這個年代,如果打工仔手中沒有一點資產,靠工資或存款過活,日子可能會越過越難。
(本專欄隔周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