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息印鈔的藥方失靈,各國央行苦思不得其解,從中國或許可以嗅到通貨膨脹的跡象。
二○○九年之後多少有識之士發諤諤之言,包括我的偶像吉姆•羅傑斯,以各種理論分析,判定必然有通膨,而且是惡性通膨。但每季統計數字出來,卻毫無通膨跡象,甚至像日本這樣的國家,還以通貨膨脹指數的增長,取代生產毛額當成經濟政策的指標。通膨去哪了?在什麼條件下,會從哪裡開始漲?
回顧傳統經濟理論,生產三要素:土地、勞力與資本。這三個要素的價格,在大多數地區都沒有增長,既然整體的成本沒長,最終端的消費者物價指數當然也不會漲,似乎可以解釋消費者物價的停滯。這道理簡單到政府官員都懂的,就與國際原油價格下跌,零售汽油也該跟著跌相同。
這三個要素國際行情的趨勢是這樣,資本的狀況最簡單,通常是以利率當成資本的價格,這也是這些年最常被討論的財經議題。一言以蔽之,就是降、再降、繼續降,無底線地降。
從○八年金融海嘯之後,除了東亞華人地區,還有倫敦幾個少數都會,大多數國家的地產行情都在谷底盤旋。然後,左派經濟學家猛力抨擊,這波經濟復甦是假的,因為沒有創造出就業機會。雖然幾大工業國的失業率下降,但那是統計結果不是真實的情況,兩者誤差來自於失業率計算的分子定義不同。失業率計算公式很簡單,就是失業人口除以有工作能力人口,通常分母是用十八歲以上到六十五歲,傳統認定應該進入就業市場的年齡層,這也該被檢討,但爭議比較少。
至於分子的失業人口,官方的認定除了沒工作之外,還必須是有意願、持續在找工作的人。以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為代表的評論者認為,有很大比例,因為長期找不到工作,雖然還有能力、有意願的失業者,被排除在失業人口統計之外,因而得到一個美化卻失真的統計數字。失業,是對工資上漲最大的抑制力量。
因為三要素都不漲,日本這類以物價指數當指標的國家,當然很難達標。但世界已經出現改變的兆頭,可能輸出通貨膨脹的源頭就是中國。
舉個實例,北京政府強制加工資,十年來已經漲一倍,勞力密集產業只好另尋出路,柬埔寨、越南這些人口多、薪資低的國家就成為工廠移民去處。柬埔寨的工人月薪,已經從○五年八十美元,提高到一百五十美元。
不只東南亞,台灣也是中國物價壓力的減壓渠道之一,所謂台商回流,不就是將原本在中國的就業機會遷回台灣,供給有限的土地與勞動成本自然也就水漲船高。只要中國的生產要素價格持續上漲,這個壓力只有兩個去處,一是向外移轉,不然就是人民幣貶值。
這不是未來,是現在進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