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擔心的是災害會不會有淪為口水治水?果不其然,在野黨主席馬上提出八年八百億治水意見,該黨立委和縣長也為了爭取十億治水經費,甚至演出在媒體和行政院長前下跪的戲碼。有縣長則怪罪氣象局,中央政府怪罪地方政府,家長怪罪學校…。
這些災區都鄰近我的故鄉溪口,格外引起我的關注,後來媒體也報導溪口淹水訊息。在小時候的印象中,村子曾淹過水,也只是池塘排水溝滿溢、淹過道路,村子裡的人還高興的帶著水桶到馬路上抓魚,從沒像這次一樣車子被水漂走,污水灌進屋子…。
我不禁在臉書上問,這些水從哪裡來?
馬上有網友做了回應,其中黃兄的解析最令我懾服,他說:「淹水因素,坡地及丘嶺的雨水地表逕流,水到平原是大問題。三疊溪(北港溪上游支流)由其東側丘嶺收集地表逕流到平原是大林;牛稠溪(朴子溪上游支流)由其東側丘嶺收集地表逕流到平原是民雄;石牛溪(虎尾溪上游支流)由其東側丘嶺收集地表逕流到平原是斗南、斗六;虎頭溪(鹽水溪上游支流)由其東側丘嶺收集地表逕流到平原是新化。」
「同理,大肚山下的沙鹿、八卦山下的社頭、田中、二水也開始有問題了。這些溪上游有土石流問題,有些還有整治過。水流到平原段時,因近年河床逐漸墊高,排水效率差,主河道的水排不完,當然平原的水沒辦法馬上排到主河道,慢吞吞的停在地面等消退,就是淹水了。」
「有一觀念應該要知道,淹水區的水不是只有自己區域收集雨水的量,而是要加上東側丘嶺流下來,到平原無法立即宣洩,各區域是一樣的觀念。有人說30幾年這區域沒這麼嚴重過,但是依過去各地經驗(林邊、五結、壯圍、麻豆、員山子分洪前汐止…等),如一次淹,下回還是會再淹,因為那個『原因』沒消除,就是一直升高的河床,沒有真疏濬挖除砂石,去隔海造島。」
我的想法是,平原本來是長久以來土石流堆積而成,土石流的走向和水流向是一致的,而會成災,是不是我們用人的角度規範了水流區域,滿了、溢出來了,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如何留給河流更大的區塊?應該有更永續的作為才對。
我更擔心的是災害會不會淪為口水治水?
果不其然,在野黨主席馬上提出八年八百億治水意見,該黨立委和縣長也為了爭取十億治水經費,甚至演出在媒體和行政院長前下跪的戲碼。有縣長則怪罪氣象局,中央政府怪罪地方政府,家長怪罪學校…。
停班停課的問題也可以吵翻天,我覺得惡劣天氣是否上班上課,除了相關單位的決定外,學童的家長應該可以自行判斷上學是否有危險?畢竟每個人的處境不同,孩子沒到學校,只要先打個電話跟導師請個假,惡劣天氣,老師不會不准的,再說,不准假又何妨?一天缺課重要,還是生命重要?自己的決定,自己負責,而不是一味的怪罪別人,這才叫做負責任。
再回來談治水課題,水患不是用治的,不是用圍堵的,是需要疏導的,大禹教給大家的智慧哪去了?
這次的強降雨,再好的水利工程也沒用,外水比內水水位高,再多的抽水機也派不上用場。我們還要慶幸,這雨是下在有著廣大水田的嘉南平原,水田本就是溼地,有滯洪功能,雖造成財損,沒太大的人命災害,這雨如果下在台北等都會區,肯定嚴重上百倍。
我觀察都會區(甚至鄉野)的排水系統,許多溝渠都用水泥砌起來,甚至蓋起來,只流小小的洩水口,有時還會被商家蓋起來或被樹葉塞住了,平時少疏濬,大雨來市區淹水已經成為正常現象。
如果不學會敬天畏地,試著從這次老天爺給我們的啟示中,學習用不同的思維來面對天地自然,這景象,往後應該會越來越常見,雖然我們很不願意。
如果台灣治水決策仍然在土木跟水利工程師手上,他們相信用工程手法就可以解決水患,再編八千億也治不了水患。李鴻源部長講了實話(他常講實話卻得罪許多人)「台灣水患問題在國土規劃,不在工程技術。」但是, 這些決策者根本沒有聽進去,「國土計畫法」草案自1993年推動立法至今,已5度函送立法院審議,還是沒有通過。這樣下去, 問題不會解決, 預算編越多, 狀況越糟糕!
還有政府的一些不必要的工程也是因應民眾的要求,台灣環境面臨最大的破壞,往往來自最基層的建設,我相信如果民眾覺醒,政府也會覺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