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張地圖,就算走在陌生的城市,也不至於迷路;在地的雖有地頭蛇優勢,但出了家門三里路,就不知身在何處,反而缺乏看穿迷霧的遠見。
當時,中國政府剛進行股票全流通改革,上證指數跌破千點,沒人認同我看好中國A股將要大漲的想法。他們說,「老師你從台灣來的,不了解大陸,這般這般、那般那般;全流通之後,不需要新公司上市,股票籌碼就增加三倍,指數至少再跌三成云云。」
無獨有偶,前年最恐慌的時候,台灣同胞胡立陽在中國鼓吹底部已現的獨特論點,同時推銷他那已經出版二十年的舊書。隨著A股與其他股市一一翻揚,那本書也同時登上海峽兩岸商業類書籍的暢銷排行榜。
為什麼遠來的和尚會念經,沒啥內線卻能抓到異地市場的低點?
非也,只是見過市場在不同生命週期的表現,妥善將過去經驗套用在新興市場,當然比當地人領先。
說穿了,手上有張地圖,就算走在陌生的城市,也不至於迷路。在地的雖有地頭蛇優勢,但出了家門三里路,就不知身在何處,反而缺乏看穿迷霧的遠見。
那麼,台灣投資人現在應該拿什麼地圖來調整方向?
就宏觀經濟面來講,一九二九年的大蕭條,與日本接近二十年的不景氣,是現在所有當政者的前車之鑑:寬鬆的貨幣政策要推到極致,不可過早下車,最好搭配負責任的不負責任財政政策,才能避免常態性兩位數字的失業率、才能避免局部的暴動,甚至全面的軍事衝突。
想想這後果,就可以理解中國不計血本的四兆元人民幣,歐巴馬國情咨文說要凍結預算,卻又提交創人類紀錄的赤字預算這矛盾背後的無奈——就是後果不堪設想,退此一步即無生路。
想過這些,應該能理解筆者在六八四期對GDP(國內生產毛額)、利率、失業率的發展,用肯定語氣提出字母論。
就資產分配來講,美元公債是今年到目前為止的最佳工具,可是能持續多久?前年歐元很好,去年澳幣最夯,現在呢?
用四%多的利率買美國國債,除非是作短線的對沖基金,或者一開始就與負債鎖定,準備持有到期限結束的保險公司,不然一定會後悔的。利率是U型而非L型,今年或許不調,但明年呢?後年呢?
台灣其實像劈腿者,既要看美國臉色,又要顧及中國的水溫,還不能忽略日本舊東家的感受。誰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
距離不遠,一九八二年九月,英國當時的首相柴契爾夫人,在北京與鄧小平敲定香港回歸的大方向。
從那之後,香港股市的走勢,就如此被各方牽扯著。恆生指數從該年年初的一千四百點,跌到七百八十點,果然拿這事當大利空。
此後到一九九七年,十五年間風波不斷,有八九年天安門事件、有八七年股災等等,似乎是個艱困的年代,但是細數恆生指數,卻只有兩年是下跌的。
歷史性結構改變釋放出的生命力,超越媒體的紛擾,這才是我們該拿來參照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