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個性不盡相同,失去世界第一高樓的台北,想要重回鎂光燈下,重要的不是再造地標,城市中的人才是精采所在。
一九四九年,爸爸帶著奶奶跟我媽從北平搭船南下台灣,以為最多過個春節就回去,沒想到,過了一輩子。二○一○年春節前,我與「寶島一村」全體人員搭機北上深圳、廣州、杭州、上海等地,將花一個多月的時間巡迴, 將他們這代的故事演「回」北京。
上周,北上巡迴第一站到了廣州會議中心,原本訂好的彩排時間突然取消,因機關要開內部會議,立刻讓我們感受到台灣與對岸的差異。對岸支持文創,但遇到領導有事就沒得商量。台灣主管機關沒錢沒人,但若挪不出場地,那就等著背罵名吧!
演出之前,記者問會不會擔心觀眾看不懂,我說,「羅密歐與茱麗葉」是外國人的故事,大家都看得懂,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但一起幕,觀眾確實反應不大,我說沒問題,廣州本就不愛妥協,像當年滿清談好五口通商,偏偏廣州不同意,辛亥革命在這裡起義、國父也是廣州人,生來就很有個性,果然十分鐘後笑聲越來越多。
台灣觀眾覺得精采會又笑又叫,廣州觀眾開心就一陣掌聲,演員都覺新鮮。終場謝幕,看著觀眾起立喝采,忽然懂了台商心情,能在家鄉之外獲得肯定,很有成就感!更欣喜於未來兩岸觀眾的共同話題肯定越來越多。
上周不僅舞台劇在大陸演出,公司與東方衛視合作的「華人大綜藝」、江蘇衛視合作的「幸福晚點名」也都首度播出,想幫藝人拓展演出平台。為了體察民情,我們派製作人在當地長住「沾地氣」,每個城市個性都不同,不能以為台灣經驗領先一切。像電影「巴黎我愛你」、「紐約我愛你」之所以好看,地標不是重點,城市中的人,才是精采所在。
而香港藝人之所以力量大,除了老廣的底,也與殖民經驗有關,早明白在香港必須團結,不然無後路可退,所以凝聚力特別強。「十月圍城」請眾大牌跑龍套,李嘉欣只有一個鏡頭、張學友只說三句台詞,卻都願意共襄盛舉。
反觀台灣,曾想請旅居大陸的台灣大牌回來演「光陰的故事」,對方說「這裡都算人民幣,你請不起我,算了吧!」
而城市也會改變個性,有個建築師正推柏林造山計畫,想將舊機場化為一千公尺的高山,供城市人休閒,比杜拜的哈利法塔當然更有創意、更時尚,城市創意在講求減碳和環保的時代,真如禪宗所說「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又回到見山還是山了」。
台北失去世界第一高樓後,當然想扳回一城,如果想在地震帶上再蓋更高、更大的建築物,我想不必了吧!這就好像我們城市到處喜歡立碑一樣,我曾看過一華廈門前小花圃中,將豪宅名稱刻在石碑上……唉喲!大過年的,為圖吉利,趕快拿掉吧!
(稿費捐贈聯合勸募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