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地毯、閃光燈未必帶來企業盈利,只有當訪台陸客每天超過一萬人,旅遊故事才能當成經濟因素,才會對台灣經濟產生實質影響。
中國總理溫家寶一席「走不動,就是爬我也願意去」的言論,在台灣股市形成強勁的「溫氏效應」。市場上「和平股利」的觀光、百貨、航運股,出現了瘋漲。
安利公司首批一千六百名旅客登陸基隆,更為大陸旅客來台,提供了進一步的想像空間:也許兩岸在旅遊業上的突破,可以為台灣經濟製造出「自由行」對SARS後香港經濟的拉動效果。但是筆者相信,台灣股市會又一次失望。
安利團訪台同日,還有另外一則消息。以武漢為基地的民營東星航空,因交付困難而被當局勒令全面停飛。東星的遭遇,其實反映出大陸航空的窘況,燃油成本高之外,遊客人數驟減,導致所有航空公司均爆出巨額虧損。
中國經濟正面臨上世紀九○年代初以來最嚴峻的挑戰。工業生產、出口貿易和就業狀況均出現大幅惡化,房市不景氣。儘管比起歐美經濟危機,中國所面臨的只是週期性回調,但消費者信心不足的跡象仍隨處可見,大宗、非必需消費(如汽車、旅遊)從去年下半年起急遽放緩。即使外出旅遊,多數人也放棄海外行程,選擇較便宜的國內旅遊。
至於台灣方面,大陸旅客自由行的題材講得很多,但準備並不充分。適合大陸遊客的觀光項目並未開發,酒店裡大陸的資訊也不暢通。台灣遊比起韓元大貶值後的韓國遊,價錢貴上一大截。
實現三通,無疑是實現兩岸關係正常化非常重要的一步。開放和歡迎大陸遊客訪台,對促進兩岸人民之間的交流十分有意義。今後十年,全世界消費增長最快的市場,非中國莫屬。筆者相信大陸旅客的確可能在未來,對台灣經濟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
但是,安利團的炒作色彩頗重,其媒體效應遠大過經濟效應。去年七月直航熱鬧過後,大陸遊客便無以為繼。據說直航頭班機後,台中就沒有見到第二班大陸客機。直航開通至今,每天大陸訪台遊客平均不過一千一百人,占總遊客的一一%。目前大陸遊客的增長,根本無法抵銷世界其他地方遊客的暴跌。金融海嘯之下,全世界的觀光和航運業都掙扎在破產的邊緣,利好從何而來?
只有當大陸遊客訪台人數每天可持續地超過一萬人時,筆者才會將旅遊故事當成經濟因素來處理,才會相信大陸遊客將對台灣經濟產生實質性的影響。日均旅客一萬人,對目前一千人的大陸訪台人數來講,仍十分遙遠;不過這個指標,比起每天近十二萬大陸遊客走訪香港,又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故事和基本面,許多時並不一致。紅地毯、閃光燈,未必一定帶來企業盈利。只有落實到盈利層面,故事才具有長期投資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