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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買通全世界?——全球主權財富基金威力加大 P.164

中國買通全世界?——全球主權財富基金威力加大 P.164

中國飛彈瞄準台灣,但是真正可怕的是「中國錢打台灣」,屆時台灣資產價格飛漲,可能蔡是台灣另一次新投機狂潮的開端。

在全球私募基金及對沖基金活躍地穿針引線帶領下,全球購併活動的金額頻創新高。二○○六年全球購併金額達三.四兆美元,一舉刷新二○○○年網路全盛時期的二.九五兆美元。

今年全球利率升高,加上次級房貸風波愈演愈烈,但是全球購併活動上半年已逼近二兆美元大關。根據貝爾斯登(Bear Stearns)的統計,今年上半年全美購併總額已達六九○四億美元,像黑石基金以二六○億美元拿下希爾頓飯店集團就廣受討論。

中國主權基金大規模購併西方公司

不過最近全球焦點都在中國以國家開發銀行名義,邀集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共同入股全英第三大的巴克萊銀行(Barclays);同時提高購併荷蘭銀行(ABN AMRO Holding N.V.)的價格。
 
這個事件已經引起美國、法國、德國政府廣泛的注意,大家都在想對策,希望對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以國家為後盾的主權財富基金(Sovereign Wealth Funds,SWFs)來設限。限制這些有政府基金背景的龐大資金,對西方世界進行的大規模購併活動。

以歐美為主的先進國家一向以雄厚國家力量在全球進行購併活動,它們經常以全球化名義,要求新興國家必須開放市場;但是曾幾何時,這些歐美先進國開始擔心主權基金的購併活動,這個世界的新變化值得我們深入地探索。

首先我們要把巴克萊銀行事件稍加說明,這個事件的由來,是七月下旬中國國家銀行宣布與英國巴克萊銀行達成股份認購協議,由中國「協助」巴克萊銀行收購荷蘭銀行。

依照這個協議,國家開發銀行首先注資三十億美元取得巴克萊銀行三%股權,並取得巴克萊銀行一席董事;如果巴克萊銀行順利擊敗蘇格蘭銀行,成功收購荷蘭銀行,國家開發銀行再向巴克萊銀行注資八十億美元。這一宗交易被視為是中國金融機構進一步落實走出去的戰略,中國主動參與國際購併活動,也讓中國資本更加多元化。

巴克萊銀行總部設在英國倫敦,一九六二年成立,目前市值約四七七億英鎊(約新台幣三兆二千億元),是僅次於匯豐、蘇格蘭皇家銀行(The Royal Bank of Scotland Group,RBS)的全英第三大銀行。這次巴克萊銀行想購併的荷蘭銀行,原是荷蘭通用銀行(ABNBank)和阿姆斯特丹-鹿特丹銀行(AMRO Bank)於一九九一年合併而成,歷史已有一八三年之久,目前總資產約九八七一億歐元,市值約六七九億歐元,是歐洲第十一大銀行,擁有三千多家分行。

目前巴克萊銀行市值還不到花旗集團的一半,在全球銀行業排名仍在十名以外;如果能成功收購荷蘭銀行,不僅能超越蘇格蘭皇家銀行,躍升為全英第二大銀行,且在全球銀行排名可能躋身全世界第五大銀行,再加上巴克萊銀行○五年已進入中國,並在上海設立第一家分行。因此,這次巴克萊銀行引進中國國家開發銀行與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為戰略夥伴,除了進一步壯大實力外,進一步開拓亞洲市場也是主要目標。

有了兩個重要戰略夥伴後,巴克萊銀行增加合併籌碼,隨即調高收購價到六七五億歐元;但是這個出價,仍比由蘇格蘭皇家銀行領軍的歐洲財團出價七一○億歐元為低。到目前為止,巴克萊銀行仍處劣勢,因為蘇格蘭皇家銀行的條件是現金加RBS新股,但巴克萊銀行只願意換股;在這種情況下,荷蘭銀行已作出聲明拒絕了巴克萊銀行的條件。

荷蘭銀行在七月三十日聲明表示,儘管巴克萊銀行與荷銀合併後的發展策略比較符合荷蘭銀行的利益,但因RBS出價較高,因此,荷銀的管理階層不得不撤回傾向接受巴克萊銀行收購的承諾。不過,由於巴克萊銀行出價在先,如果荷蘭銀行接受RBS的條件,荷銀必須向巴克萊交付二億歐元的分手費。

也許中國國家開發銀行投資巴克萊銀行的事件就此打住,但中國資金「走出去」,及全球財富主權基金未來的影響力已成為歐美先進國家頭痛的問題。

主權基金流竄 影響國際社會秩序

什麼是主權財富基金?指的是一個國家擁有由外匯、股票、債券、地產和其他投資工具組成的投資基金;資金主要來自國家級的中央銀行,或其他貨幣機構的儲備盈餘、外匯存底或是天然資源儲備。

擁有主權財富基金的國家,多數都擁有財政盈餘,使用主權財富基金來投資,目的是減少政府儲備的波動,為國家財政增加收入,或為國家創造財富。

目前全球主權財富基金控制的資金達二.五兆美元以上,超過全球對沖基金的總和。而且,金額和數量正與日俱增當中,這不單對未來全球購併活動會發揮超大影響力,也會影響各國持有美元的意願,讓原本已弱勢的美元更加雪上加霜,這是美國政府所不願見到的。且這些成立主權財富基金的國家,與美國敵對的為數不少,為國際社會的穩定增添了更多變數。

目前全球主權財富基金,在亞洲以一九七四年成立的淡馬錫最早。去年淡馬錫投資獲利達九十億星幣,績效表現卓著。最近淡馬錫公告七月再增加渣打銀行持股一○七二.八萬股,持股比率由一三.三%上升至一四.○六%,又受到更多注意。在中國幾家大型銀行首次公開募股(Initial Public Offerings,IPO)過程中,淡馬錫幾乎都參與投資。

新加坡政府主導的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Government of Singapore Investment Corp,GIC),一九八一年正式運作,目前金額將近三千億美元,已是世界第三大的主權基金。這幾年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經常與中國主權基金攜手合作。

中國政府鼓勵企業和資金走出去,源自不斷水漲船高的外匯存底。一九九○年中國外匯存底才突破一百億美元,到了一九九六年正式突破一千億美元,如今已達一.三三兆美元,且以每個月超過四百億美元的速度在成長;單是今年上半年,中國外匯存底即暴增了二六六三億美元,預計到今年底,中國外匯存底將超過一.六兆美元。

龐大的外匯存底,成了壓迫人民幣升值的最大壓力源,而這些外匯存底至少有九百億美元是美元資產,其中以美國國債為主,美元持續弱勢,中國政府當然是輸家。
過去幾年,中國政府即挪用外匯存底幫中國建設銀行、中國銀行注資打銷呆帳。今年起,中國決定拿出二千億美元成立國家級的中國外匯投資公司,同時建立三家政策性銀行,包括國家開發銀行、進出口銀行及農業發展銀行。

這次負責注資巴克萊銀行的,就是國家開發銀行。而先前還未正式運作成立的外匯投資公司,即以每股二十九.五美元,比承銷價三十一美元折讓四.五%的折價,入股黑石基金,如今已虧損超過四億美元。不過中國政府投資黑石,有如平衡中美巨額貿易逆差的「送錢」動作,即使小賠也無傷大雅。

國家主權基金之所以產生那麼大的威力,關鍵來自二○○○年以來的全球經濟體系的重大變動;這其中俄、中、巴西、印度等金磚四國的崛起扮演了重要角色。

中國變成生產基地,因為中國的需求,造成原物料價格大漲,油價一桶從十六.七美元飆升到七十八.四美元。油價大漲讓產油國囊括龐大財富,像是俄羅斯的外匯存底,在一九九八年仍是負數,如今已累積到四一八○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三大的外匯存底大國,油價大漲讓俄羅斯國力遽增。

當然中東國家是主要受益國,一九八○年代油價大漲,中東產油國把石油溢價利益直接分給老百姓,等到大家揮霍殆盡,它們又變成窮國。像現在巴林油源枯竭後,國家財政即陷入困境。

各國國家資產投資策略漸趨積極

這回油價再大漲,中東產油國紛紛成立國家主權基金,由政府來尋找投資機會,像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即成立阿布達比投資公司,目前握有五千億美元,在全世界物色投資機會,沙烏地阿拉伯也成立Various基金,額度約二一五○億美元,其他還有杜拜投資局、科威特投資局、汶萊投資局及卡達投資局。

中東國家紛紛成立主權基金,今年很多中東基金介入匯豐銀行成了匯豐控股大股東,最近杜拜政府旗下的杜拜國際資本(DIC)又斥資六.一四億歐元買入法國空中巴士母公司歐洲航太防衛公司(EADS)三.一二%股權。

其他如也因產油致富的,有超過三千億美元的政府退休基金,目前是全球第二大的國家主權基金。俄羅斯政府也在二○○三年起成立俄羅斯聯邦穩定基金,亞洲各國也紛紛以新加坡淡馬錫為師法對象,像南韓已成立南韓投資公司,台灣與日本政府也都有意跟進。

這些國家過去外匯存底,都以低風險的美國政府債券為主要標的;如今大家變得愈來愈進取,一方面希望為國家資金取得更高回報,另一方面,政府主權基金開始以戰略布局。

像是中國政府為了貫徹企業與資金「走出去」戰略,除核准三千億元人民幣的金融、保險業QDII到香港,中國四處尋找戰略購併標的,如哈薩克能源公司、幾個非洲國家油田。○五年六月中國海洋石油公司(CNOOC)購併加州聯合石油公司(Unocal),已在成功邊緣,最後在美國政府因出面干預才翻盤。○五年聯想買下IBM的個人電腦部門,也曾令美國國家安全部門感到緊張。

從中國這個購併法則來看,凡是與資源、原物料有關的產業,中國都視為頭號目標。未來中國資金走出去,下一個目標是全球具戰略價值的績優公司,像是美國奇異電子、開拓重工、波音、3M、金融,或英國的葛蘭素史克(GlaxoSmithKline,GSK)、德國的SAP等績優公司,也許中國的主權基金都會主動尋找入股的機會。

目前,美國、德國、法國政府已開始對中國及俄羅斯以政府名義成立的投資公司或基金感到憂心與警戒。他們認為這些基金透明度低,外人無法明瞭它們的投資策略;假設一個敵對國家透過旗下基金取得外國重要策略性產業,勢必帶來國家安全有關的衝擊。德國總理梅克爾即公開呼籲:「這是一個急須處理的新狀況。」可是在目前資金無國界的時代,歐美先進國家能防禦的地方自然有限。

台灣得小心中國以資金入侵攻擊

台灣在目前兩岸政策放寬下,未來面對中國主權基金恐怕是頭痛的問題。從中國的戰略來看,在鄧小平當家的時代,中國外匯存底還不到百億美元,到了江澤民時代,外匯存底從千億美元起跳,到如今在胡錦濤時代,已達一.三三兆美元,中國開始具備「買遍全世界」的實力。

未來,兩岸的課題一定不在軍事,也就是說,關鍵不在八百枚飛彈對準台灣的問題,而是在一.六兆美元的外匯存底,中國的人民幣將砸向台灣。

例如,以近幾年中國政府與新加坡淡馬錫及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合作無間的運作模式,如果中國政府隱身在後,由淡馬錫或CIG出面收購台積電五一%股權,收購價是市值的一倍,那麼目前擁有七一%台積電的外資,哪能不動心?如果新加坡這兩家投資公司在收購五一%股權後,再將股權轉讓給中國的國家主權基金,那麼台積電是不是改名為「中積電」?

目前台灣有幾十家公司,外資持股逾五一%,未來國家主權基金一聲令下,經營權都可能一夕變天。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彰顯國家主權的像電信股、航空股、銀行股,或是龍頭產業,如水泥、鋼鐵、石化,或是重要策略性產業,如半導體、面板、IC設計等,都有可能成為國家主權基金狙擊的對象。

中國飛彈瞄準台灣,讓我們執政當局感到恐懼,但是真正可怕的卻是「中國錢打台灣」,在中國錢淹腳目的情況下,中國的人民幣伺機對準台灣,屆時台灣資產價格飛漲,可能才是台灣另一次新投機狂潮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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