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達賢先生(一九四八~),國立政治大學企業管理研究所教授、美國名校伊利諾州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二○○四年美國《商業周刊》評比為商學院所general management全美排行第一)企業管理博士,是我在閱讀企業管理書冊及聆聽企業管理理論最令人尊敬的一位學者。
在生活中它讓我養成了只相信自己的實務觀察體會,而捨掉人云亦云的浮面文字傳述。
工作與生活都是我投資思考觀照的內容,○四年十月十一日日本的甜甜圈品牌——Mister Donut 在天母大葉高島屋對街開幕,店面人潮平日三小時,假日五小時的排隊購買風潮中,我不斷地用心想從平面媒體及電視的報導中去了解它開(關)店的時間、甜甜圈的口味種類確實數字、每個甜甜圈的價格,甚至每人的購買數量,幾乎找不到一篇報導或訪談能讓我這種以數字為生活主軸的投資族類找到基本的閱讀滿足點,更不用談如何去分析這種生活內容的現象。它完全印證了司徒博士所說的無法從事實現象中去進行多元的觀察與分析。
台灣充滿了抄襲與不實事求是誠實面對自己的工作文化,驅使我與兩位六、七年級生工作夥伴Stacey、文正於○四年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五)早上八點前往現場排隊,到中午十二點十分,才用八五○元買到每人的限購額三十個(分二十五、三十、三十五元三種價位,共有三十三種口味,一人限買三十個)。該店早上十一點開門,晚上五至七點不接受排隊,賣到人潮完。
我完全不吃甜甜圈,本文要探討的是台灣生活現象的觀察,能給投資思考何等程度的反思,也不是要說甜甜圈的口味,而是要分析產業發展的成長極限,畢竟甜甜圈在美國有投資標的,且是具備了急速興衰內容的掛牌公司。
先從產業角度切入,日本的Mister Donut 甜甜圈品牌,未在資本市場掛牌,而美國的Krispy Kreme Doughnuts (市值七‧一億美元)則不僅是美國最受歡迎的甜甜圈品牌,也是掛牌公司(股票代號KKD),它雖不如美國最大的Dunkin' Donut 超過四四○○家店,卻較其年長十八歲(一九三七年成立),且其每家分店(全美三三八家)的後面廚房只用玻璃隔離,將它透明化,因此客戶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甜甜圈的製造過程,包括揉麵團、切割形狀、油炸、撒糖粉等步驟,全逃不過客戶的眼簾。
這整個過程幾乎完全機械化,因此帶給人整潔又有效率的感覺,也在第一印象就給Krispy Kreme Doughnuts 加分,其內容尤勝過日本Mister Donut,用產業分析的角度就是透明、清楚,由此反思台灣的掛牌公司,財務透明度如能依此無欺,市場交易狀況當不致低迷至此,台灣的部分公司實在汗顏。
Krispy Kreme Doughnuts 是目前惟一在美國市場靠專賣甜甜圈而掛牌的公司,過去五年擴店不但積極,同時也在各大超市販賣甜甜圈,Krispy Kreme Doughnuts 幾乎是目前美國學生、警察買甜甜圈的代名詞。
一九九八年至二○○三年間,營收獲利成長驚人,年獲利均較上一年度成長四五%以上,○二至○四會計年度,營收(美元)分別為三‧九四億元(毛利率一九‧.五%)、四‧九二億元(二二.四%)、六‧六六億元(二三‧八%),獲利(美元)分別為二六四○萬元、三三五○萬元、五七一○萬元。並於二○○○年四月掛牌,掛牌價十美元(adjust close——分割配息後的調整價),一路飆升到○三年四月的每股五十美元,平均每年漲幅六五%,非常驚人。
狂潮像極了台灣天母日本Mister Donut 目前的販賣盛況,但○三年八月情況逆轉,股價從四十九元美元狂洩到九美元,到○四年十二月十六日才稍回升到十一‧五美元。一年間股價重挫七五%,○四年二至四月,Krispy Kreme Doughnuts 在毛利率仍有二二‧八%下,虧損了二四四○萬美元,是四年來第一次,八至十月營收持平在一‧七億美元,仍虧損了三百萬美元,和○三年同期獲利一四五二萬美元相較,衰退幅度與受歡迎的內容完全不相稱。
Krispy Kreme 給資本市場記下了這樣的內容:成長的極限來自於對自己體力及產品特質的失焦,過去三年來不斷擴店,從連鎖店到各大超市,讓自己的市場快速飽和,卻未能有新的產品未雨綢繆出列遞補,或新策略去維繫公司高成長,到目前九○%的營收均來自甜甜圈,這和只有三二%的營收來自甜甜圈的Dunkin' Donut 相較,其衰敗不必爭辯——成長的極限無法cover 擴店後的管銷支出。
奇異電器(一八九二)前CEO 傑克威爾許(Jack Welch,一九三五~)名言:「沒壞就不用修和還沒壞就先修,是完全不同的經營策略。」要先悟透才能進入市場,跨越成長極限的魔障,對於目前在熱賣中的日本甜甜圈及爭相投入市場的台版甜甜圈廠家,都應警惕,市場快速滿足後成長極限來臨的可怕。
而就生活內容的現象觀察,它給我們投資的反思是:當人們需要用排隊購買甜甜圈,才能產生歸屬感的滿足時,它告訴了我們社會缺少了溫馨,多了疏離,所有投資都要謹慎,這是本文要告訴讀者的:「甜甜圈,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