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第一」這名號表示高成長的歷史,而非未來。
順著這個邏輯,取得競賽選手權的,
才是高成長的現在式。
有位傑出的記者朋友說,從半年報來看,做品牌的毛利都還不錯,代工的可就不太理想。這句話想了一個多禮拜,聽了三天的雨聲之後,似乎可以得到某些結論:台灣做到世界第一甚至惟一的產業,大概就賺不到什麼錢了。
搶餅的,沒錢賺
毛利下降,除了少數因為新投資新產品的初期成本提高之外,大多數是因為產能擴增超過需求成長所致,廠商只有殺價應對,能不賠錢不倒店就偷笑了,哪裡還敢計較毛利的高低。
諸多電子產業陷入這樣的困境,其實這只是經濟活動的循環特質而已,在多頭市場的狂熱中,貪婪讓我們以為「這次不一樣」,成長的美夢可以持續到永遠,結果別無例外,都是投資人「抬出去種」,遺愛是由廉價資金投出來的產能,為後人提供低價的產品跟服務。上個世紀的汽車業是這樣,這次的網路跟通訊的泡沫也是如此。
當台灣產量成為世界第一的時候,別無選擇,只有回頭來砍自己同胞。過去發生在日本,現在發生在台灣,未來發生在大陸,歷史換一下外貌,就可以再演一次。
對於已經成為世界第一的產業,不必然全都沒有投資的價值,但是隨著獲利高成長不再,高本益比當然也沒了,但是會有其他的投資價值出現。
像華碩這種老老實實分配現金股息的,可以轉型成為價值投資;半導體晶圓廠新加入競爭者趨近於零,變成像鋼鐵廠一樣的景氣循環股,如果能再多倒幾家,或許三五年也可以出現一次很多倍的漲勢。
做餅的創造價值
只想在既有市場裡擴大市占率遭到毛利率下滑的懲處,創造新市場的就有可能享受獲利高成長的報酬。創造品牌價值,就是很多企業努力轉換的方向,才會有前面提到的對話出現。當然,風險一定伴隨著報酬率而來,報酬率愈高的,成功的機會一定愈低。
從成長型選股的投資思惟來看,「台灣第一」這名號表示高成長的歷史,而非未來。順著這個邏輯,取得競賽選手權的,才是高成長的現在式,能吸引最多注意、投資期限一年左右的標的,像液晶電視這種。至於潛力股,隱藏於似有若無的新產業領域中,期望報酬率最高,如果可以成功的話。像生物科技,燒掉的錢比網路還多,台灣成功的經驗卻還沒見到。
有一個「台灣第一」確保其他的第一還會不斷出現,就是台灣人求生存的意志。除了辜振甫、嚴凱泰這幾個少數例子之外,台灣沒有優雅的貴族企業,創業初期都只是討口飯吃而已。四十年前的王永慶,二十年前的郭台銘、林百里不都是這樣?就是這個卑微的生存意志,成就後來的世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