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七個月是過去三年政績努力的收割期。」已就任行政院長一年半的游錫堃,對明年總統大選樂觀地表示。在外界質疑不斷的口水聲中,游錫堃還是認為民進黨政府展現了對台灣政局改革的企圖,以及有別於前朝政權的執行力。
政黨輪替三年多來,換了三位行政院長,所有人都拿著細細地瞧游錫堃到底要如何在陳水扁總統的強勢作風下,替民進黨政府撐住政局,穩定總統大選的軍心。扁游兩人皆是選舉出身,同樣經過二十年以上的政治訓練,但是宜蘭的政治操作邏輯畢竟與台北市天差地遠。
陳水扁三年多的執政之路,毀譽參半,但是身經百戰,已練就對口水批評見招拆招的本領,混身佈滿選舉細胞;而游錫堃則屬於鴨子划水、穩紮穩打型的,第一任縣長選上時,面對前任縣長陳定南執政光環,四年後,終究還是讓宜蘭成為其他各縣市模仿的對象,八年縣長任期,還被譽為宜蘭的「貞觀之治」。
進入中央後,成為陳水扁眼中最佳的任務型搭檔,接近游的人就觀察,游錫堃並不會刻意與民間企業往來,除了某種程度的政治潔癖外,他未來無意再選舉,因此也少了與企業人士往來的動機。只不過無意選舉的他,還是站在火線扮演總統連任成敗的關鍵人物,游錫堃得經常調整原本的政治邏輯以配合陳水扁的步調。
扁游關係經常被放大鏡檢視,面對外界的質疑,游錫堃卻輕鬆以對,他說:「總統和我溝通良好,關係很密切。」向來講求「做了再由人公評」的游錫堃,也開始適應台北的政治氣氛,試著理直氣壯地出聲對外界講清楚,自己任內到底端出了多少牛肉。
以下為行政院長游錫堃接受《今周刊》專訪的精采紀要:
《今周刊》問(以下簡稱問):您上任已經一年半了,整體施政來說,您最滿意的作為為何?
游錫堃答(以下簡稱答):這可以從兩部分來談,第一是改革的布局完成,另一是執行力的展現。
解決問題 展現執行決心
首先,改革布局方面,是從總統任期、軍隊國家化,以及行政院組織三法、陽光四法、金融改革等法案的提出,都可以看到政府改革的決心;而國發計畫中鼓勵設置研發中心,以及自由貿易港設置條例、不動產證券化等都看到企業的具體回應。尤其是「觀光客倍增計畫」,為了填補傳統產業出走造成的失業問題,提供鄉村就業機會,相關配套措施都有具體的調整,也看得到具體成效。
以行政院組織法來說,核心思想是「塑身而非瘦身」,過去提了十四年,但十三年來都沒有具體作為。打個比方說,行政院長就像公司的總經理,副院長就是副總,下面還有三十多位經理(部會首長),現在雖已朝向扁平化調整,但各個議題的協調卻仍不夠。
再者,執行力展現方面,政府致力以「最少的時間、最少的錢,做最多的事。」以竹科、南科的經驗來看,光是核定通過就要花上兩年,再花三年才能興建完成,但是台中科學園區從去年九月政院核定,到今年七月廠商進駐,只花了十個月又五天。八月中旬友達就動土興建廠房,首期的投資金額九百億元,未來還會再投入一千億元,明年就可以量產,預計可以增加一萬個就業機會。
大高雄水質改善問題也將在年底解決,高雄人要花錢買水已經一、二十年,過去吳敦義市長任內也束手無策,不過這不能全怪吳敦義,台北市有專責的自來水事業處,而高雄之前是隸屬於台灣省自來水公司,宋楚瑜擔任省長任內仍遲遲不能解決高雄人無水可飲的難題;但這是陳水扁總統的政見之一,民進黨執政三年多以後,今年底就可以讓高雄人不用再過著買水喝的日子。
這幾個例子顯示,只要有想法,我們會用最短的時間解決,想辦法落實到每一個單位,這是過去所沒有的精神。
鼓勵民間參與 刺激經濟發展
問:立法院馬上又要開議,大家都很關心如金融重建基金等重大法案的進度,您如何看待新會期的法案審查進度?
答:我就任至今,總共提了六一五個法案到立法院,卻只通過三一一個法案。以過去三個會期的經驗來看,每個會期通過的法案數都呈等差級數的遞減,從三個會期前的一百五十多個法案減到上會期五十多個,明年又碰到總統大選,在野黨主導下的立法院,能夠通過的法案數可能也不會太多,所以我之前才會努力促成立院臨時會,希望能夠讓如自由貿易港等重大法案早點通過,免得這些財經政策受選舉氣氛波及。
問:「拚經濟」是民進黨政府執政的首要目標,具體的成績單為何?
答:陳水扁總統上任後面臨全球經濟蕭條,不過下一波的經濟繁榮其實要靠不景氣時候打底,現在正是改革布局的時機。民進黨本來就有改革色彩,外界的質疑我們都有聽到,不好的地方要改,但大環境好轉,改革的成效也將逐漸顯現。
以民間參與公共建設來說,以前公務員的心態是只要編預算就好,以為什麼建設只要貼上「擴大內需」的口號,不管公共建設的績效也不要求成果,去年民間參與的總金額只有六億三千萬元,我當時就要求一定要加速執行,並以一千億元為目標。果然轉為鼓勵民間參與公共建設後,民間企業的執行力讓人刮目相看,今年上半年就已經達到三百五十億元,我相信今年全年達到七、八百億元絕不是問題,未來還會逐年增加,對於經濟的刺激絕對是很大的助益。
明年總統大選 三年政績試金石
問:政黨輪替後,內閣閣員變動高達四十二人次,您認為這對國家的影響為何?
答:這四十二人次是包括前兩次行政院長總辭在內,以前李煥與郝柏村交替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情形。先進國家就是這樣,社會面臨改革時,人事變動會比較頻繁,台灣過去十年,甚至以前的歐洲都是如此。
以我過去一年半任內來說,真正的閣員調整其實只有三波,第一波是宗才怡辭職, 第二波是農會改革時,財政部、農委會、主計長業務有關聯,之後才是 SARS風暴時的衛生署長,其餘則是李應元為了選舉辭去祕書長,以及最近新聞局長的調整。以教改來說,十年換了七位教育部長,平均一位才一年多,我院長任內人事調整相較起來情況還好。
問:您是第一位做過民選縣長又當行政院長的,究竟管理一個縣跟治理國家有什麼不一樣?
答:以前當一個農業縣長,人口不過四、五十萬,要煩惱的是農產歉收等問題,因為「強中央弱地方」的情勢使然,要時時仰望中央,現在要煩惱的是國防、兩岸政策等更宏觀的問題,承擔的責任與壓力大了很多。
宜蘭有很多第一的經驗,如將學校景觀化,宜蘭縣政府也是當時全台灣惟一能靠辦活動賺錢的,讓活動與文化古蹟結合,引入社區營造的概念,如冬山河的童玩節就是個成功的例子;而且不只縣政府賺錢,主辦單位也可以有進帳,對地方的繁榮有很大的幫助。因為有這些經驗,對我當院長有很大的幫助。
問:您如何看明年的總統大選?
答:未來七個月就如同秋天一樣,是收成的季節,過去三年多的政績努力都會看到明顯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