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利率低、房價也低,房市供給少,也有觸底現象,正是入市的好時機。再不然就是在股市中尋找所謂「 Land Bank 」(土地銀行)的公司, 不見得只有營建股,只要有大筆土地資產的股票都有機會,這就是過去大家耳熟能詳的資產股。
台灣房地產這半年來的相關數據表現,比過去幾年好很多,不少人認為房地產又將再起,我也這麼認為。
大約十年前,多數人都相信台灣的房地產有所謂九年循環周期,從低點到高點再回到低點,大約要九年的時間。依此推算,一九九四年應該算是底部,而當年房市也略見回升,只是那次的表現不若往年,只小小漲了一點,便又回頭探底了。
雖然只是小回升,但是也騙了不少人進場,包括建商、購屋者及銀行都套了不少,尤其有很多建設公司乘機推新案子,資金卡死的結果,造成九八、九九年的地雷股效應。
此外,過去的循環也不能盡信,因為受到很多外在因素干擾,如七○年代兩次的石油危機,衍生而來的通貨膨脹,都會刺激房市在短期間表現特別強勁,但是這並不代表房地產的循環有固定的模式和周期。
一九九二年台灣開放新銀行設立,新業者積極尋覓新放款客戶,但是經濟成長有限,企業吸收銀行資金的能力也有限;只有房地產市場可以創造這種幾乎是無止境的需求,銀行有多少錢,房地產市場差不多都可以照單全收。因此在九○年代中期,台灣房市創造了很多供給,而這些供給卻不見得能產生需求,尤其是一些偏遠地區的建案,更是乏人問津。
房子賣不掉,建設公司虧損累累,不少貸款因而成了銀行的呆帳;而由於先前競相放款,房地產也成了台灣金融機構最大的呆帳來源。
自九九年起,台灣金融界倒帳吃怕了,不敢再借錢給建設公司,而這兩年更把經營重點放在打銷呆帳、催收帳款上;這一推一拉之間,短期間內金融機構視建設公司為拒絕往來戶,寧可讓先前貸款給建設公司的資金爛掉,也不再輕言放款給營建個案了。
不過從目前資金面的情勢來看,我個人滿看好房市的發展;甚至在想,如果我自己經營建設公司的話,現在應該是大舉購地,或買舊屋重建的時機,因為價格便宜,日後成長空間不小。
從政府貨幣政策的角度來看,這波房地產的資金條件,與八五年那波房市大漲前夕類似;由於央行擔心通貨緊縮降臨,所以持續壓低利率、釋出資金。全球央行的共識是,通縮比通膨難搞,一旦通縮成形,目前還找不到有效的解決手段,所以一定要在通縮成形之前壓抑下來;即使經濟恢復成長初期,也不會貿然升息,像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 Fed ),擺明了就是要點燃通貨膨脹的火種。
此外,從企業的角度來看,過去泡沫階段擴增的產能、投資的機器設備,至今仍是供過於求,一時間不可能大幅扭轉資本支出的趨勢。資金供給明顯超出實體經濟所需,這多出來的部分便會流到金融市場,如股票、債券和房地產。
資產價格水漲船高,但是房地產要如何判斷價格合理與否?一般是以買房子與租房子的支出做比較。空頭時期,大家都有「租房子就好,何必買房子」的觀念,這時每月租金的負擔比房貸、稅金、維修來得便宜。對買房子的人而言,十五年過後,手上會有一幢十五年的老房子,但是租屋者則可以搬到另一幢新房子去住;在不景氣階段,這種觀念更加壓低房市的買氣。不過在利率直直落的情況下,最近買房子的負擔已經比租金便宜了。
從投資回報率的觀點來看,我們可以比較銀行利率、股票的股息股利,和買房子收租金做比較,最近房地產的投資回報率一路走高,也是我看好房地產景氣的主要原因。因此我們密集拜訪上市櫃的建設公司,想進一步了解他們對景氣的看法,和公司的營運計畫。
不過令我訝異的是,多數業者對房地產的前景並沒有我這麼樂觀,就算少數看得不錯,也沒有什麼偉大的推案;因為買地得向銀行借錢,可是前面說過,銀行好不容易才讓逾放降下來,現在打死也不願再借錢給建設公司。沒錢難辦事,業者也不敢有太多太大的推案計畫。
在市場熱絡時,我們會把地產當作投資標的,一個人可能以槓桿融資,買個三、五幢房子;所以在房市高峰階段,需求暢旺,除了少部分自住需求,多數都拿來投資。一旦市場往下掉時,投資需求先縮手,如果市況繼續低落,連實際需求也會減少,因為買不如租的觀念會逐漸成為主流。
而在供給方面,房市行情好時,銀行拚命借錢出去,當市況差時,銀行資金也鎖得很緊;而且從貸款購地興建到交屋,大約有兩年的落差,在市況未見起色前,銀行更不敢放錢出去。但是現在房地產的需求逐漸恢復,供給卻仍持續減少,已經到了供需逆轉的階段。不過我們並沒有看到建商積極買地、推案的規畫,只聽到他們很高興地說,庫存降了多少,負債減了多少;可是現在應該是庫存愈多愈好,而利率這麼低,負債也應該比過去多才是好事。
當然也有部分土地、餘屋庫存較多的公司,不過這些公司大多投機性較強,不然就是案子所處的地段或品質較差。通常這種案子有後漲先跌的特性,當主流地區都漲過一輪了,才輪得到這類產品上揚;而當市場稍稍有反轉跡象時,這類產品的買氣便立刻收手。
從投資者的立場來看,若不想在房地產的這波景氣中缺席,可以去買一幢、二幢,甚至三幢房子,然後坐等增值;現在利率低、房價也低,房市供給少,也有觸底現象,正是入市的好時機。 再不然就是在股市中尋找所謂「 Land Bank 」(土地銀行)的公司,不見得只有營建股,只要有大筆土地資產的股票都有機會,這就是過去大家耳熟能詳的資產股。
過去四、五年,台灣的建設公司倒了不少。在台灣加入公會多是較大的公司,現在會員只剩下三分之一,而如果較大的業者都倒了三分之二,小公司就更難熬了。不過建設公司的設立門檻不高,只要房市多頭確立,一夕之間又多出個三、五百家業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過去我曾提過,台灣的建設公司沒有上市的必要,因台灣的業者規模很小,業務沒有連續性,而且可融資興建,不需在資本市場募資。如果業者看壞未來幾年的房市景氣,可以縮編暫停推案,以蓄積實力,等市況恢復後再推案;但上市的建設公司每年都有業績的壓力,硬著頭皮推案,結果除了餘屋大增,也拖垮財務成為地雷股。
香港與新加坡的營建業者規模比較大,因為主要土地都在政府手上,政府要開發某一區段,便公開招標,得標公司可以取得完整的基地;這時建設公司可不是只蓋一幢房子,而是整體開發,包括住宅、辦公室、商業區、大賣場等。而台灣愈來愈難取得大片未開發土地,地只能買一小塊,蓋一幢小小的房子出售,所以台灣存在許多小型建設公司。
香港每天都有很多分級處理過的房地產資訊,另外還編有「房屋購買力指數」(Affordability Index ),以每個月房子的支出除以收入,這個比率愈高,表示一般人愈買不起房子,從這裡可以了解房市供需的狀況。由此來看,台灣房市資訊的透明度還不太夠。美國房地產有過熱的現象,儘管房價大漲,但是因為利率大跌,拉低了購屋能力指數,所以美國人對買房子的興致不減。而台灣房市缺乏類似的市場資訊,降低了投資意願,也壓低了房市的價值。
土地的價值來自於所有者能從土地上賺到錢,可能是開發的利潤,也可能是開便利商店或加油站的收入,例如在紐約加油相當貴,但是其他偏遠地區加油就很便宜了。任何地方賣的汽油都一樣,為什麼會有不同的價格?因為土地的價值不同。台灣中部也有不少加油站殺價競爭,他們的本錢就在於土地使用成本比台北低。
台灣的個人所得不輸歐洲或其他 OECD (經濟暨合作發展組織)的成員國,台灣的教育雖然還有改進的空間,但是在全球名次也排得上前幾名。可是對多數外國人來說,台灣的硬體很強,但是生活品質還是不夠格,從土地開發到都市規畫,台灣都還處於落後的地步。
台灣要發展成區域營運中心,香港已被比下去了,上海則來勢洶洶;比大型硬體建設,台灣的機會渺茫,所以只能靠生活品質來勝出。而生活品質就從土地開發、都市規畫等方面開始做起,而這方面我們還要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