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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金融數據不實 P.110

大陸金融數據不實 P.110

關於大陸的金融危機,海內外意見眾說紛紜。儘管我在前面三篇中列舉過不少關於危機一定會爆發的論證,但仍有一些學者專家認為中短期之內大陸只存在金融風險,尚不構成金融危機,他們的理由綜合歸納起來不外乎以下幾條:一是大陸銀行的不良貸款比率和大陸財政負債率尚未超過國際警戒線;二是目前仍有大量外資源源流入,還可以彌補第一個因素方面的虧空;三是中國家大業大,資金調度能力強,可以應付可能發生的局部性擠兌。

認真分析起來,以上一些理由都不成立,這裡主要還是一個金融數據不實的問題。

首先,談到銀行負債率或不良貸款比率,大陸官方數據與海外分析一向存在較大的差距。官方最高只承認不良貸款比率為二四%,僅比國際警戒線高四個百分點,看起來還不是太嚴重。但是誠如安永會計師事務所指出的,大陸在統計時採取的不是國際標準,譬如一九九九年大陸四大國有商業銀行曾將一兆四千億元人民幣的不良資產,分流到四家資產管理公司頭上,這只是債務轉移,並未改變壞帳無法回收的實帳,但在統計帳面上,這一兆四千億元人民幣就不翼而飛了,不再算作不良貸款。因為有這樣自欺欺人的統計手法,才會有表面上看起來還可以控制的不良貸款比率。

其次,再看外資。的確,長期以來,外資大量湧入一直在填補中國金融黑洞,二○○一年一年就有四六八億美元的外商直接投資,比上年增長一四.九%,這一吸金水準絕對在發展中國家高居榜首。但是,當進不抵出的時候,「外資大量湧入」就是一朵紙花,看著漂亮,但沒有花香。

據大陸國家外匯管理局最新的一項專題調查顯示,九七至九九年三年內,大陸累計資本外逃達五三○億美元,平均每年一七七億美元。按經濟學家樊綱的算法,實際數字還不止這些,他估算僅二○○○年一年資金外逃數額就高達四八○億美元,超過當年外商對大陸投資的四○七億美元。這樣算下來,外資湧入的積極作用已經被拆銷掉了。

最後來看大陸財政的調度能力。中國財政赤字九七年為五八二億元人民幣,到二○○二年暴漲至三○九八億元,這一數字仍未超過國際警戒線。但是,大陸經濟學家趙曉曾在《南風窗》上撰文指出:「在大陸財政赤字統計中,並未列入財政欠發的工資、糧食經營的虧損性掛帳、國有金融機構的不良貸款,以及養老保險金欠帳等」,如果加上這四項,赤字比率還會再暴漲幾倍,目前大陸亟需建立社會保障體系,以解決下崗失業問題,軍費開支每年都以超過國內生產毛額( GDP〉 增加的速度增長,教育、醫療、環保、基礎設施等方面也都需要巨額投入。

如此有限的財政資源要應付如此沉重的財政開支,這樣的情況,還談什麼「調度能力寬裕」呢?

對大陸金融狀況持樂觀看法的人,只看到了官方數據或金融數據的一部分,甚至是不真實的一部分,如果揭開虛假數字的外衣,就不難看到大陸金融體系已經腐爛的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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