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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房市泡沫化?P.16

美國房市泡沫化?P.16

媒體指出,過去兩年維持美國經濟於不墜的房地產市場,恐將有泡沫破滅之虞;如果美國真的發生房地產泡沫現象,對於可能步入二次衰退的美國經濟,可真是雪上加霜的壞消息。

一般來說,房地產市場會落後股市一至兩年的時間,所以我們看到,當年日本股市崩盤兩年後,房市才有明顯的跌幅;台灣在一九九○年發生股災後,直到九六年飛彈危機左右房市才正式步入衰退。台灣房市可以苟延殘喘那麼多年,主要是因為九一年開放設立新銀行,業者積極衝刺放款,所以房市猶能在高檔維持一段期間。

多數人的投資管道不外是股票、銀行定存及房地產;如最近遇到股票行情不好、定存利率節節下滑,所以手頭上還有些資金的人自然而然會轉戰房市。股票不好代表經濟欠佳,利率也必然走低,所以借錢買房子的成本也降低,這又提高了民眾的購屋意願。因此房市在股災之後蓬勃發展並非特例,而是常態現象。

根據統計,美國有五○%的成年人投資股票,但是有六八%的人擁有房子,所以當股票跌、房市漲時,多數美國人的財富仍有增加,消費力道也未見減低。或許這項數據可以讓大家稍稍寬心。

美國房市這兩年大漲--所謂房市的大漲,也不過是上漲個七%到八%而已,與股市七○%到八○%的大漲大異其趣;對購屋者而言,多數是採融資購買,所以房價上漲對購屋者的獲利倍數幫助很大。

不過房市好是因為從股市流出來的錢轉進房市,但是這筆錢花下去之後,房市很難再有上漲的動力;就像汽球一樣,你往這邊壓,另一邊就會凸出來,但是裡頭的氣卻是一樣多。而且汽球的氣還會慢慢漏掉,正如從股市流出來的錢,不可能悉數跑進房地產市場;同時經濟不好的情況若再繼續下去,房市終究還是會反轉回頭的。

不過現在還沒到那個階段,而且房地產市況熱絡,買新屋也會買新的家具配備,對整體的消費支出有很大的幫助。也由於房市的成長,才使得過去兩年美國經濟成長率能維持在二至三%的成長幅度; 只要國內生產毛額( GDP )有成長,房市大概就不至於走上崩盤一途。

台灣十年前的平均國民所得約為美國的一半, 可是 PPP ( Purchasing Power Parity,平均購買力)卻只有美國的三分之一,正因為當時台北的房價比紐約還貴。日本更是離譜,光是東京都的房價總值竟然比整個美國的房價總值還高;所以事後日本足足花了十年的時間調整,而台灣的房價摔得重也是正常的事。

美國民眾對房地產的負擔能力指數( affordability )最近創下歷史新高, 約在一三七左右;因為過去幾年經濟成長快速,民眾所得增加的速度高過房價的成長。這項指數的內涵相當複雜,大概的觀念是以每個月的住房支出(租金或貸款本息)占稅後收入的比率來衡量,不過真實的意義並不是字面上所描述的意思;以一三七為例,是指美國一般家庭依其收入,有能力負擔的房價比目前貴上三七%。

換個說法,如果在所得不變的條件下,房價再上漲個三七%,美國一般家庭還是有能力買得起。這項指數的歷史低點為八○年代的六三,九一、九二年經濟衰退階段約在一一四;指數愈高愈好,表示房價仍有上漲的空間。因此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美國房地產應該不會有立即的崩盤危機,反倒還有上漲的空間。

不過即使與家庭所得相比,房價仍顯便宜,但是房價真的還會再漲三七%嗎?房價上漲的條件,一方面要靠資金動能,另一方面要看人口成長。未來資金恐怕無法再源源不絕地流入房市,而美國年輕人口成長很少,所以買新房子的人也不像過去那麼多,這種情況將削弱市場對新屋的需求。

若要比較美國、日本及台灣房地產市場的結構差異,主要在於美國多為獨棟房子,以自住需求為主,買來投資的不多。台、日則多為大樓結構,像是一個集中市場,具有較濃的投資(機)性質;不少人一買就是好幾個單位,只要價格上漲,賣掉一部分就可以收回本錢。因為市場集中,交易更為方便,可是也因為成為投資市場,便具有泡沫味道,才會一跌十年,難以翻身。

此外,土地規畫也是一大問題。亞洲的土地有限,美國則幾乎可以無限量供應;即使像紐約市這種高級精華地段,在九一一之後,紐約證交所宣布將在離紐約市約半小時的距離成立另一個交易所,以分散過度集中的風險。大型投資銀行摩根士丹利的總部原本在世貿大樓,現在也要搬離紐約; 瑞士銀行( UBS )的總部也將遷移至離紐約一小時車程的康乃迪克。所以美國的土地供應彈性很大,很少有人會大肆收購土地坐等增資暴利,除了十多年前的日本人之外。因為沒有過度炒作,所以也降低了美國房地產崩盤的風險。

至於與美國同屬大陸型國家的中國大陸,地價的上漲主要是受到交通不便的影響,所以開發的地區多集中在固定範圍,地價難免被炒高。再者,中國大陸至今仍為共產國家,對資本主義的自由經濟仍有一定的管制,只要有管制,便有資訊不對稱的暴利現象;未來若能更為民主化、自由化,便可回歸市場機制。

此外還得視農業發展程度而定;美國農場集中化經營,產量豐富、效率高,甚至還是美國的主要出口品項,所以都會區向外延伸發展比較不會受到農地從中切斷的干擾。中國仍為小農制,都市的發展雖然可以靠徵收農地而取得適當的土地,但是務農人口棄耕後要如何導入工業體系,將是中國最大的考驗。

房地產的投資報酬率通常以租金占房價的比率作為計算參考,即使是自有房舍,也可視為將房子租給自己的租金報酬。至於股票的現金報酬率,要以現金股息加上一年後的價差計算,絕對不能把股票股利算進去;股票股利就好像把一張紙撕成兩半,然後告訴你,現在你擁有兩張紙,價值不但沒增加,而且還要繳稅,不但沒有報酬,還是負價值。

在目前的金融環境下,大家都在找報酬率最高的投資工具;股票當然可能在一年內翻上一倍,但是根據統計,過去十年來,美國股票的平均年報酬率大概在三.五%上下,這還是加計現金股息在內;如果時間再拉長,近二十年股票報酬率大概在六%至七%間。而近二十年銀行定存利率則在四%至六%左右。

投資工具首要考慮價格波動風險,股票波動大,所以要求的利潤也高;其次是流動性風險,銀行存款時間一到,一定可以拿回來,股票的流動性風險則較定存稍高。

至於房地產,價格的波動風險也許不高,但是有個風吹草動,很可能就賣不掉,所以報酬率應該要比定存高才合理。不過最近十年台北市的住宅回報率在四%,銀行定存則在六%,農地的投資回報率更低到只有○.一%;這表示台灣的房市報酬率太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就是房價太高了,所以跌下來才正常。至於跌到什麼價位才算合理,因為資訊相當瑣碎,不太容易掌握全盤的狀況。

最近資產管理公司( AMC )買下大批不良資產, 未來是房市的潛在賣壓。 AMC 快速買下銀行的不良資產,總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了解資產狀況,然後再在市場上脫手出售;所以估計明年台灣房地產市場還會有一波沉重賣壓。

儘管前面講了一大堆美國房地產不太容易過度上漲的理由,但是因為利率實在太低,房地產指數的上漲空間又太過誘人,難保不會吸引更多的資金湧入;特別在其他管道的獲利率極低之際,房市的魅力就更大了。

如果情況持續下去,未來一年內,很可能會看到美國房市繼續上漲,台灣房市持續下跌的狀況;等到雙方各自反映到合理的價位時,或許就開始雙雙反轉,成為台灣經濟重回成長之路,而美國經濟受到房市不振而走下坡的景況。

(谷月涵的電子信箱: mrtaiwan@mrtaiwan.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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