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EP3 空中偵察機與中國 F8 (殲八)戰鬥機在南海上空擦撞, 所引發的美中緊張關係,很值得深入了解背後的意涵;尤其在小布希上任沒多久的時間內,便先後數度對中國採取強硬的立場,是不是代表美國的中國政策有所不同?而對美中台,甚至整個亞洲區域的均衡態勢又有什麼影響?
小布希的國防部長 Donald H.Rumsfeld 在上任之初便召開了多次非常機密的會議,機密到連最高階級的軍方將領都沒參加,顯然在規畫一些國防政策的根本方向,改變幅度之大,甚至還得擔心軍方將領會因為一些利益糾葛而反對,所以將其排除在機密會議之外。有人認為,如果說柯林頓是科技經濟的總統,那麼小布希顯然會成為科技軍事的總統,美國的戰略及戰術系統將出現結構性的改變。
當兩軍對峙之際,美國的長處是科技發達,短處則是民主;伊拉克海珊敢挑戰美國,就是認定美國的民意不願意看到子弟到海外為其他國家打仗,甚而犧牲性命。越戰的案例仍十分鮮明,美國並非輸在前線,而是輸在大後方,海珊就是抓住這一點才敢挑釁。採取傳統武器的作戰方式要靠軍人,民主國家的人民一定不願意,所以軍力就會減弱;而武器科技化,便成為像美國這種民主國家必然發展的趨勢。
此外, 為什麼小布希會找上 Rumsfeld 當國防部長?Rumsfeld 年紀很大,二十多年前曾經當過福特總統的國防部長,在軍方的資歷及輩分都很高,也滿受軍方高層的敬重;由於小布希的國防架構有巨大的改變,為了避免軍方的反彈過大,所以才請老將重出江湖, 以化解可能的爭執。 而放眼小布希陣營, 也只有Rumsfeld 壓得住陣腳,做得出這麼大的變革; 這也更加顯示美國的國防政策即將出現根本性的變化。
舉例來說,現在全世界大概只有美國養得起航空母艦了,這種戰略戰術兼具的武器,會讓對手國家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及威脅,更是想爭取軍事霸權的國家,發展軍備的最高理想。可是美國現在開始認為,航空母艦已經算是落後的武器系統;雖然航艦可以延伸國家的武力,但是也給對手一個明確的攻擊目標,成本相當高。
在小布希的觀念裡,利用高科技武器可以減少成本,不管是政治上的成本,維持武力的成本,還是資金上的成本,同時可以增加對方的損失。另方面,小布希也主張布建 TMD 防禦系統,因為既然未來是高科技的戰爭, 主要的攻擊武器是飛彈或火箭,所以部署飛彈防禦系統比擴充航空母艦來得重要。
另外,用高科技武器參戰,因為自己的兵力不必實際投入戰場,會增加美國以武力對付敵對國家的意願,因為不管大小戰事,美國高層都不必擔心己方人員有所損傷;而基於美國會傾向輕易動武這一點,也會讓意圖挑釁的國家感受到威脅,而不敢輕啟戰端。美國的航艦不止一次遭到炸彈攻擊,人員也有傷亡,因此只要有人員、有船艦在外,就增加了被攻擊的風險。
美國與前蘇聯在冷戰時期曾有過一個共識, 即 MAD; 它有兩個意思,一個是「mutually assured destruction 」,意思是如果某一方發動攻擊, 另一方保證會有執行報復的能力;另一個意思就是字面上的「瘋子」,作戰本身就是瘋狂的事,生產那麼多的武器,但是雙方卻又都不敢使用,這種事也只有瘋子做得出來。
不過這項新的國防趨勢也有不同的解讀,如果美國在某一地派有駐軍或航艦,雖然成本高,但是可以保證世界會比較平安,因為美國絕不容許別人對其海外軍事基地造成威脅,甚至實質的攻擊,會立即採取反制行動。可是如果美國有了 TMD,海外陸續撤軍,雖然可以保證美國本土的安全,可是美國也會因此漸漸不理會友邦的安危;這麼一來,等於降低了有野心的國家侵略鄰國的門檻,世界各地發生動亂的機會因而大增;屆時美國因為沒有駐軍在當地,所以也不會太過在乎。
小布希與他老爸老布希很像的一點是,他們在歐洲都沒有比較好的盟友;相較於雷根與英國柴契爾夫人,柯林頓與英國布萊爾,兩位布希總統與歐洲都沒什麼緣分;尤其當前歐洲多數總理都是左派出身,加上美國與歐盟近期也有貿易摩擦。再者, 歐盟也擔心美國部署 TMD 後會自歐洲撤軍,將使歐洲陷入不安定的狀態。最近前南斯拉夫地區又陷入內戰,過去塞爾維亞內戰時,美國表示了極大的關切,但是這次小布希卻幾乎不聞不問。
小布希與柯林頓的外交政策大不相同,小柯重歐,卻搞亂了整個亞洲的局勢,尤其把美中台三方的關係搞得烏煙瘴氣;小布希看來比較重視亞洲地區,過去我們也提過,小布希在競選時,其外交政策的第一條就談到台灣與中國,而其前十條中,有五項也與此有關,所以可以肯定他絕對會把重心放在這一塊。
再回頭來談武器,現在全世界誰的飛彈技術進步最快?既不是歐洲,也不是俄羅斯,而是中國;同時中國最近也在相關地區部署了許多飛彈,目標不見得只有台灣,還包括了亞太地區,甚至美國的一部分。如果我們把美國將國防系統轉往高科技的遙控戰爭,外交重心也放在亞洲,中國是飛彈技術最值得注意的國家等等因素綜合起來,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美國政府要放這麼多的間諜衛星、要派這麼多的偵察機在這個區域了。
在中國方面,因為解放軍的素質太差,落後其他先進國家太多,要進步到現代化有太大的鴻溝;這可從越南之役,解放軍連越南都打不贏就可看出。所以中國領導人現在也積極發展高科技武器,就是希望躍過傳統軍力的限制,迅速達到提升軍力現代化的目標。正當中國開發飛彈科技的時候,自然很在意美國限制其提升軍力的空間。
過去美國的間諜飛機密集出勤, 中國的 F8 也無可奈何,因為 EP3 只在中國領空邊界進行偵察,而 F8 也只能故意逼近,希望趕走 EP3;我們不知道這次是意外還是誰的錯,只是這種「空中遭遇」的次數一多了之後,難免會有狀況出現。如果真的只是「不小心」的空中擦撞, 一架螺旋槳飛機就可以把中國主力戰機F8 撞到墜機,那麼台灣就安全了。
至於這種態勢對台灣會有何影響,首先是台灣在美國外交政策的位階提高很多。其次,因為美國參與海外作戰的成本降低,所以一旦台海發生戰事,美國以電子戰支援的可能性增加。第三美國會增加對台軍售。最後,美國對中國的態度日趨強硬,會不會因此刺激中國;尤其美國參戰的成本便宜,中國對此不會沒有反應。台灣處在兩強之間,趨勢的發展對台灣是不是最有利,還值得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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