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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科管理局長換人做做看 P.54

竹科管理局長換人做做看 P.54

執掌年產值四千億元的新竹科學園區管理局長十二月一日要換人了,新任局長是原台南科學園區籌備處主任黃文雄,一年以前,黃文雄在高科技領域恐怕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經過南科開疆闢土一年多之後,不管竹科、南科、尤其是媒體,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常常在台南、新竹、台北三地飛來飛去,這次竹科局長王弓請辭,黃文雄出線,一般認為和他人和、積極的個性密切相關。

黃文雄離開南科之後,籌備處主任的位子由原農林廳副廳長戴謙接任,已經擔任三年四個月管理局長的王弓則轉任國科會顧問。有人認為,黃文雄最近一、兩年官運亨通,黃文雄則十分不以為然,因為他六十八年就通過甲等特考,比他晚的人早已經是次長、部長了。本刊特別專訪這位即將在十二月一日就任的新科局長,以下是專訪內容。

問:您在南科一年多的時間,南科從一片蔗田,到現在已有廠商開始量產,談談這段時間的心得。

答:我到南科也是主委(指國科會主委黃鎮台)突然要我去接,他可能覺得我這個單位(精密儀器發展中心)還做得不錯,早期精儀定位不清楚,士氣也不好,我來以後,做了很多事,我們知道要做重點儀器,用途廣、單價高的儀器,早期主委郭南宏、劉副院長(行政院副院長劉兆玄),都覺得我做得不錯,讓精儀脫胎換骨。

劉副院長當國科會副主委的時候,想把這個單位裁撤,後來他當主委時,來我們這邊,嚇了一跳,以為到了別的單位,當初我們連我只有三個博士,現在已經有三十幾位,表示我們這個單位不錯,大家願意來。

我一直覺得讓一個單位有工作氣氛,有火種,熱起來很重要,南科可能是主委認為我在精儀七年的時間,做得不錯,在學校教了二十幾年書,也曾經在工業界服務過,也許是這樣吧,還有我有公務員資格,六十八年就取得公務員資格,我很多後輩現在都當上部長、次長。

那時候南科一直淹水,八十七年六月十二日叫我去,開拓科學園區千頭萬緒,我有重點計畫,第一優先就是不要淹水,區內不要淹水、區外也不要淹水,施工的時辰很重要,排水路還沒弄好以前,先把樹、雜草全部消掉,讓水暢通,趁沒有下雨的時候,把排水溝用斷面弄好,還有滯洪池,按照目標來做。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還有一點很重要,台南一颱風、下雨,我就很緊張,我就會立刻到台南,因為科學園區一淹,舉世皆知,會很丟臉,我們有一個防汛應變小組,包括營建商、廠商、籌備處、地方政府的人,結果去年五次颱風,都沒有淹水。

有時候下雨,飛機上上下下,我還是照坐,因為我覺得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我也講一點宿命,我是抱修行的心態去南科的,因為一個人一生也只會遇到這麼一次,所以,我覺得主委給我歷練,鼓勵士氣,我和他們處得很好,我們每個禮拜看,每個禮拜不一樣,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在善化糖廠辦公,三十幾個人小小一間,也不敢開冷氣,後來才搬到現在的標準廠房。

我自己的感觸是,主委很支持,他常常去,我和縣長關係不錯,還有地方大老,像許文龍也很支持,我和他的興趣很接近,是忘年之交,談佛理,我雖然學理工,但是對人文很有興趣。

科學種子營


大家認為我在南部做得最好的是和地方互動,我去小學上課,我去講什麼是高科技的精神,我去新市國小,我講的目的是,這些小孩子二十年後是園區的生力軍,語言要念好,要敬業,要有倫理觀念,不要馬馬虎虎,煙隨便一丟,一燒就是幾百億元,或者是一片晶片,人家做了幾百道程序,在你這裡隨便一下就壞了。

後來我覺得小學那麼多,每家都去,實在太累了,乾脆把所有中小學老師集合起來,給中小學老師上課,叫做科學種子營,中小學老師會影響學生,學生會影響家長,我們和老師互動也很好,我們會陸續辦下去,在新市、善化、安定三個地方上課。

我還參加他們的里民大會,他們要求東、要求西、要回饋等等,我們去可以減少抗爭,比方說,他們說這麼多公司到我們這邊來,但是,沒有錄取我們這邊的人,照道理應該要用當地的人,他們平常就有意見,我告訴他們,這些廠商也很想用你們,可是,你們英文不好,看不懂 menu,怎麼錄取, 沒有辦法,所以,我們將來會辦英文班,讓他們有第二次錄取的機會,像這些訊息,如果沒有參加里民大會,根本不知道,他們也沒有紓解的管道,悶在心裡,會爆發出來。

還有一點,當地記者覺得我做得不錯的是,我辦一個高科技講座,對媒體講課,任何人都可以來聽,一個月辦一次,有教育訓練的味道,至少知道是什麼,常識要有,不一定要有知識,因為我從學術界出來,我很重視教育。

目前為止,我的感覺是,南科滿成功的,像交通、景觀、單身宿舍、生態保育,量產的廠商有怡安、南茂、和立聯合、宏捷,今年底還有奇美、奇晶、神龍,明年台積電,景氣上來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南科有優勢,地方大,大廠都集中一起,台積電我們給它三十八公頃,聯電也是三、四十公頃。

南科給我的感覺是地方政府幫忙很多,還有業界也出力很多,所以,以後竹科也是一樣,會和地方政府、業者保持良好的互動。

加強和業界互動


問:有了南科的經驗之後,南科是開拓者,竹科現在規模很大,也有基礎,你如何面對竹科的問題,像火災、環保,還有利益?

答:我想訂定遊戲規則很重要,做還是廠商要做,工安是業界自己要做,我還沒有到竹科,還不方便請什麼,不過,九二一大地震,我的感覺,竹科不是屬於台灣,是屬於全世界的,一出點事,全世界都知道。

往世界一流廠商來做,工業安全、交通都要往這邊來想,有些公司也是國際級,老闆也是世界一流的老闆,他們都有國際觀,所以,怎麼樣把企業的理念納到管理局裡面,要怎麼服務,要怎麼配合,研究發展要怎麼加強,不是只有幾千億元、幾千億的產值而已,還有,我覺得智慧財產權很重要。

我們和業界的互動,是互相尊重,操守很重要,高科技有嚴謹的一面,不能死板板。

問:您的個性很積極,在南科表露無遺,竹科卻是一個成熟的地方,做起來會比較難嗎?

問:對,會比較難,不過,人很有彈性,我在大學教了二十年書,教書是最後一線,到經濟部能源委員會,是政策面的,很前面的東西,到精儀是比學校前面一點,南科是最前線,竹科是退到第二線,是比較成熟,大家的期待比較高,已經有八、九十分,要做更好很難。

我的感覺是如何帶領管理局的人上來,加強和業界溝通,這點我比較拿手,我比較能夠放下身段,和大家談,在精儀中心,也是一樣,如果有好意見,告訴我,一定做,因為你們比較有經驗嘛,我個人的想法應該是做這些事,我覺得這批人很好,有經驗,他們是從籌備處做起來的,能力很強。操守的問題一定要堅持,拿錢絕對不行。

官運不亨通,貴人多

問:您這兩年比較活躍,您覺得誰是提拔您的人,您的伯樂是誰?

答:有些報紙說我官運亨通,其實我官運最不亨通,我六十八年就拿甲等特考,有人說我這麼大把年紀,還做什麼局長,快慢我是不以為意,大小職位高低都沒有關係,做得愉快就好,以前人家也講,到精儀中心太委屈了,但是,我覺得很好,我喜歡做研究。

我有沒有伯樂我不知道,我覺得是善有善報,我舉個例子,以前我去日本念書,幫助我的是一個日本人,那個日本人去史丹佛念書,比我晚,我介紹宿舍、學校讓他認識,結果和他很熟,後來才知道他是日本一家公司老闆的兒子,後來我去日本,他幫我很多,房子、家具都是他幫我找的。

從我當教授開始,有很多人幫我,簡又新他那時是環保署長,有在淡江兼課,我和他很熟,他找我到環保署工作幾天,後來又去能源會,然後到國科會是夏漢民,他知道我有任用資格,找我到精儀中心來,我遲疑了半年才來,因為這個單位很老舊,大家勸我不要來,最後夏漢民親自出馬幫我搞定任用資格,我很感動,就來了,所以,要說伯樂,夏漢民應該算是伯樂。

那時候,因為精儀中心的薪水低,夏漢民要我領太空計畫的薪水,太空計畫的薪水很高,我拒絕了,「天公疼好人」,後來,他去行政院任科技顧問,聘我做研究,我知道他的用意在哪裡,有點回饋,但是,他對部下很好,他都沒有講,我很感謝他。

還有,國科會後來的主委郭南宏也很照顧我,他說我替精儀中心「換新衣」,我碰到幾個主管都很不錯,一路走來,都是貴人,但是,臨門一腳是沒有啦,其實,原子能委員會胡錦標也對我很好。

在學術界我算是大老,很多我的學生現在都是教授,我認識很多人,學術界、業界都有。

問:您六十八年考上特考,為什麼沒有擔任公職?

答:我那時候只想當教授,特考是考考看而已,沒想到考上,我是想甲等特考是什麼,考考看,沒有想到要走這條路,所以,先在學術界走,再到政府單位。

問:以後說不定您還有更上層樓的機會。

答:不要這樣想,很多人說人生如戲,我認為不是,人生怎麼會如戲,戲要有劇本,人生怎麼規畫,不可能知道下面做什麼,隨便講可以,但是,做不到,得到就是你的,沒有也不要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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