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揚侯西峰出事之後,和侯西峰投資關係密切的市場重量級人士紛紛中箭落馬,其中,過去曾兩度大起大落的葉輝第三度事業遭到重創,最受到市場關注。到底葉輝這次傷得有多重?他能不能東山再起?為什麼證券界老江湖如他都會在市場上敗得如此徹底,難道真應了那一句話「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為了解答這些大大的疑問,本期《今周刊》特別專訪大信證券總裁葉輝,聽他自己沈重的自白。
以下就是葉輝對《今周刊》自述的主要內容:
他自己喜歡死就去死好了!
你問我現在有什麼想法?我沒有什麼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就是叫侯西峰還錢就是了,很多人幫他的忙,他把人家害死了。很多人幫他奔走借錢,結果事情變成今天這樣,他自己喜歡死就去死好了,他也不去想想別人。
他信誓旦旦說要救國揚,結果人家借他錢拿到國揚股票,今天不是死路一條。
(記者問:侯西峰現在到底還有沒有錢?)
你問我,我問誰?誰曉得他在玩什麼!
(記者問:國揚與侯西峰在他跳票前,有關國揚、漢來、環球證券等股票的交易,最後的那六十五億元的交易是怎麼回事?
葉: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外界說是掏空公司,但是有人說侯西峰早就挪用公司資金,只是現在證管會要查帳,只好做一個轉帳的交易,是不是真是這樣?我也不曉得,這是他自己講的,誰曉得。那天報紙爆出這個重大訊息的時候,我就想完了,趕快叫張永祥(另一位股市聞人)去查,結果他的祕書就是這樣說。
我和張永祥這次最慘了,他還沒跳票前,和債權人談判、談南隆案,我都去了,幫他想點子、跑腿,我現在才覺醒,我和張永祥只是他的「棋子」,在手裡玩來玩去。以前我從來沒被人騙過,這次竟然會受騙,我想我是太大意了。
侯西峰維持國揚股價是不對的。我覺得他有兩個大窟窿,一個是漢來飯店,一個是什麼都要做。我是後期才和他往來,感覺他人好、滿不錯、海派的,後來才上了他的當。我覺得他後來都是用騙的。股票是假的、擔保品抵押的印鑑也是假的,實在太不應該了。
(記者問:聽說侯西峰過去對朋友很大方,朋友都從他那邊賺到不少錢?)
我可從來沒賺到他的錢。
侯西峰的心太大了
你問我侯西峰的財務大洞究竟有多大?你算算看嘛!一百零六億元股本的國揚,股價五十塊,就是五百三十億元,還有漢來、漢神、利陽水泥,他連國民黨的中投也騙,大家都被害死了,他的心太大了。侯西峰很會花言巧語、很會「削」人家,大家都被騙得團團轉,這次侯西峰害了很多人,很多人頭戶已經有人的房子被查封了,回去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家裡人交代,我現在也在想辦法能不能幫忙解決,那些人真的很倒楣。
過去在市場上我已經兩次大起大落(一次是雷伯龍違約交割,一次是九二四股市風暴),大家都在看,我這次能不能再站起來?我現在是慘兮兮了,武功已經被廢、成了廢人了,現在該怎麼辦?我自己感覺是「無解」,怎麼解決?英雄氣短就是這種感覺。你看台灣的歷史上,股票哪有像國揚這樣跌的,國揚那時候五十塊,盤了九個月,漲到七十幾塊下來,一般的股票,跌個三成、兩成就應該打開了,國揚過去幾年股息、賺錢都不錯,誰知道最後會搞成這樣。
像我們這種小「ㄎㄚ」你們不用登,要登你們應該去登國產汽車那種大「ㄎㄚ」,他在外面民間負債四百多億元,每天三十個、五十個開債權人會議,一個人一個月給一萬塊,登我們這種人幹嘛?
這次國揚出事,除了我之外,有三個人最慘,我告訴你,中央投資公司最慘、富邦最慘,還有銀行最慘。
當然我也很慘,但是,我本來就沒錢,我想我大概沒有機會了。前幾天去算命,那個人是專門看運氣的,他說「你第三次出事,要東山再起大概沒機會了」,我問他說要怎麼辦,他說他是看運氣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欠你一塊 別人欠我兩塊
不過,我想時間可解決一切,大信余宗元還債還了十七年,只要不死就還有機會。反正我欠錢心安理得,我對別人說,「我欠你一塊錢,是因為別人欠我兩塊錢」,這是實話。
有關大信買大樓那件事,有人說房子不值那個錢,誰說不值那個錢!也沒有差多少啊!每坪貴多少,你可以去查啊!這都要有鑑定報告的,這是一百塊和九十塊的差別,法律上本來就允許二○%上下的空間,沒有差多少啦!又不離譜,又不是像侯西峰那種搞法,我至少有一棟房子賣給你,這有什麼稀奇,賣房子不能賺錢麼?你買股票十塊錢漲到五十塊,你怎麼講?
這是要有鑑定報告的,有人說貴那是你在講,外面的人買了東西貴也沒有人在講,你去看看那房子有多漂亮,五米高耶!董事會有人不同意?那是他的事,要不然他來做董事長嘛!誰有權誰做主嘛!
賣大樓這件事其實小事一樁,只是時機敏感而已,我以前為大信賺了多少錢,現在我出事,賣大樓差一點就不得了了,難道我的貢獻都沒有了?我拿一點點好處就叫、叫、叫,也不知道在叫什麼。
還有一件事,說是搶印鑑去領錢這件事,那也沒什麼,我做董事長(董事長是其弟葉能邁)當然要用印章就用印章,那有什麼稀奇,我跟你說,大信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證券公司每天證管會、交易所都要查,只有像國揚那樣的上市公司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大信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