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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歲的星報副社長王安嘉 P.50

二十八歲的星報副社長王安嘉 P.50

「你們不用趕,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聊,七點以後我要和堂哥彩排練習,我們兩個在酒會當天要表演跳舞和變魔術。」準備接受採訪的王安嘉,笑容可掬地招呼記者,由於採訪時間改了幾次,她還頻頻向記者說對不起。

這位親切、活潑的大女孩,是王必成的長女,至於她口中所說的「堂哥」,是聯合報總經理王必立的兒子,人稱「小王子」的王文杉。王安嘉現在擔任報系中創刊最晚的星報副社長,至於王文杉則擔任聯合報系總管理處副總經理,兩人都是傳承聯合報系的第三代。


十二歲就被送到美國住校念書

聯合報系將在九月十六日慶祝五十周年社慶,二十八歲的王安嘉和三十一歲的王文杉要「不計形象」大膽演出,為四千餘名員工獻上賀禮。在許多叔叔伯伯中,他們兩個人的表演最受注目,因為每個員工都清楚,聯合報要邁入另一個五十年,他們兩個人將是最關鍵的角色。

王安嘉很興奮地說,他們還「設計」了報社所有的社長、總編輯、總經理上場表演,有的要表演跳大腿舞的夢幻紅磨坊,有的則演出反串人妖秀,另外還有人把許多廣告剪輯濃縮成精華篇,或是演出京劇,這些指示要讓平日總是四平八穩、正襟危坐的聯合報主管,徹底改變形象。

五十年的聯合報,薪火已傳到第三代身上,尤其王文杉和王安嘉在第三代八個小孩中,已成為當然的接班人選。相對於外界熟悉的王文杉,王安嘉多了幾分神祕色彩。

王安嘉十二歲就被送到美國和王文杉一起求學,前後在美國待了十年。十二歲,根本就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送她到美國麻州的那天,王安嘉的媽媽張寶琴哭了一整天,王必成和張寶琴沒有留下來,只有她的二姑姑就近在紐約,「遠遠」地照顧他們堂兄妹兩人,兩個人都被安排進入要住校的庫欣高中就讀。


以前不想爸爸做什麼我們就要做什麼

剛到美國,人生地不熟,加上語言不好,王安嘉當然覺得恐懼,但是由於她在台灣已讀了兩年要住校的衛理女中,因此適應得很快。庫欣高中是美國東部相當知名的學校,全世界許多知名企業家都把小孩送到那裡讀書,王安嘉說,「許多美國、日本企業家的女兒都在那裡,像三星電子老闆的女兒就是我同學,台灣也有很多企業家第二代都和我們很熟,這些當然是以後很好的人脈基礎。」

王安嘉後來在波士頓學院主修財務及行銷,為什麼沒有選擇新聞系,以便回台灣接掌聯合報?王安嘉說,「其實我和堂哥從小就知道,這麼大的事業,我們很有可能被叫回來接,但總覺得能逃避就逃避,沒選新聞系,是希望能夠有自己的一片天,不要爸爸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念完書,王安嘉在爸爸的要求下回台灣,剛回來時,由於自己念的是財務,和報社沒有交集,「回來一看,許多公文都寫著像如擬這種官樣文字,什麼發行、實銷率等字眼完全不懂」,王必成先讓女兒在業務單位受訓三個月,後來怕女兒太累,沒有給女兒任何工作,只把她帶在身邊,跟著他觀察如何採買新聞紙。

「我發現,我爸爸很厲害,周旋在許多供應商之間,可以買到比同業便宜的紙。記得一年多前,我們一噸紙還比中時報系便宜四十美元,再加上聯合報用的紙比較短,光紙張就省了不少錢,一年至少可以省個幾千萬元。」


推動經濟日報節流方案

可是,由於聯合報系每季採買一次紙張,一年也不過買四次,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王安嘉覺得自己沒做什麼事,於是,就去向王文杉求救,可是,王必成仍然沒有安排女兒做什麼事,「每次他都跟別人說,不要把我累壞了、嚇壞了,他太保護我了!」於是,王安嘉就瞞著父親到外面找工作。

王安嘉當時應徵荷蘭銀行的工作,結果錄取了,談的薪水比聯合報給的還高,正當她準備高高興興地去上班時,王必成知道了相當緊張,因為沒想到女兒竟然有本事找到工作,而且非常認真,於是就把她調到原本計畫上市上櫃的經濟日報擔任財務經理。

接下這個職位後,王安嘉開始比較正式地接觸報系的事務,第一次與王文杉踏入經濟日報時,還被當時的主管誤以為是王文杉的前任女友陳德容。王安嘉到經濟日報後,檢討當時許多不合理的支出,把包括計程車費、郵貼及稿費等支出大幅刪減,結果四個月省下五百萬元,經濟日報也成為聯合報系中最早進行撙節開支的報紙。

「有些規定習以為常,但其實很不合理,像編輯規定只要編一個版面就好了,若多編版就要多給錢,還有記者本來就要寫稿,為什麼多寫就要多給稿費?」王安嘉說,由於她的個性很急,覺得不合理的事就要趕快做,經濟日報的主管也很配合、好溝通,於是撙節政策順利推動。


接手星報最大挑戰是帶人

但是,很多員工因為收入減少,在背後罵她,「一些主管也不太服氣,覺得我姓王,有什麼了不起。後來,我就跟副總說,其他報紙也要趕快做,否則我一定會變炮灰。」後來,王文杉推動整個報系的緊縮政策,王安嘉則從經濟日報的教訓,學到凡事要多溝通,不要太心急。

後來,以年輕族群為目標的星報成立,當初規畫時並沒把王安嘉擺進去,但後來王文杉要她擔任副社長,「以前社長都是叔叔伯伯做的事,這職位對我來說,是超級小孩穿大鞋,我跟他說,給我兩個月想一想。」沒想到,王安嘉還沒想完,系刊就直接公布,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接下星報副社長後,王安嘉直言自己最大的挑戰是「帶人」。不過,星報走年輕族群,她又與大部分記者年紀相仿,反而比其他年紀稍大的主管更能與員工溝通、親近,常與記者一起出去玩,或邀請到家裡聊天。

星報成立至今不過兩年多,目前每個月大約虧一、兩百萬元,比預期的好,對於一個小眾媒體來說,這個成績不容易,在聯合報系中,也只有聯晚是成立不到兩年就賺錢,星報目前發行量達二十五萬份,已追上成立十年的大成報。


王文杉管人王安嘉管錢

另外有一點覺得難適應的,就是「朋友常打電話來關切,希望新聞不要登」。可是,王安嘉說,她不會也不能干涉編輯部,「抽新聞的例子不能開,可是很多朋友就覺得,妳是老闆,怎麼不能抽?」為了這些事,王安嘉和很多朋友搞得不愉快,現在朋友請吃飯或送東西,都要非常小心。

談到聯合報未來的挑戰,王安嘉直言是「向心力」。創辦人王惕吾和員工有革命感情,員工是聯合報的最大資產,付一分錢給你做三倍的事,王爺爺「知他、用他、信他、諒他」的用人原則,讓她非常嚮往。到了第二代守成居多,和員工的溝通、關係已沒那麼好,大家想法不同,凝聚力自然減少。

「我和王副總都希望回到創辦人的時代,不僅要守,還要會攻,和員工要多溝通,並且要用更親和的方式,親身下去與員工一起做。只要用心、用情、用理,我們相信一定做得到!」

和王文杉如何分工?王安嘉說,「我爸說過,他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但他說,王副總是接班人,我的角色是輔助副總,是副總的左右手。」王文杉比較沉穩、圓滑,負責管人,王安嘉就負責管錢。

相對於外界已經熟悉的「小王子」王文杉,王安嘉顯得較具神祕色彩,但接觸過王安嘉的人,都對這位全身上下充滿活力、講話滔滔不絕的「小格格」留下深刻印象。

如果說王文杉年紀輕輕就肩負聯合報系大部分的責任,他代表聯合報沉穩的一面,那麼王安嘉就代表新一代的朝氣,要為聯合報注入創新的色彩。


王安嘉的兩個男人

「老爸,拍完照你就可以回家了,他們今天是來訪問我的,你不要在旁邊。」沒有人會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向掌管四千多名員工的聯合報董事長王必成說話,只有他的掌上明珠王安嘉敢。

講到王安嘉這個寶貝女兒,王必成馬上拉高音調振奮起來,從她小時候的可愛模樣,到她在美國求學時幾乎全A的成績,為人父的驕傲全寫在臉上。周日晚上,他還特別到報社一趟,只是為了配合王安嘉的拍照。

對於父親的疼愛及叮嚀,王安嘉當然清楚牢記,但也知道自己身負傳承聯合報的重任。「聯合報第二代五個兄弟姊妹相處非常和諧,我的叔叔必立總經理很聰明,有很多好點子,他負責政策發想、規畫財務,我的姑姑效蘭發行人很會做事,經常代表出來執行,至於我爸爸則負責整個報系的大方向,而且非常讓弟妹,從來不爭什麼,他是我最好的榜樣。」

王安嘉現在不只擔任星報副社長,也兼經濟日報及星報的財務經理,對於創刊才兩年就已接近損益平衡的星報,王安嘉很有自己的主張,並經常邀記者到家裡聊天。「我爸只知道星報快賺錢了,對於內容則完全不懂,這樣也好,因為如果哪一天他跟我說喜歡看星報,那就掛了,因為我們針對的是年輕讀者,不是他這種老頭子!」

王安嘉的另一個男人,就是去年初已經和她訂婚的劉志城。劉志城身高一八三公分,人長得英俊瀟灑,和一六五公分的王安嘉站在一起,相當搶眼。這位與王安嘉交往八年的未婚夫,家裡來頭也不小,與王家從小就是鄰居,三代都是世交。

劉志城的外曾祖父吳鐵城,擔任過國民黨組織部長和祕書長,當年曾遊說過張學良,後來還擔任上海市長,至於他的外公吳幼林是外交官,擔任過紐約總領事,劉志城的母親吳美雲是漢聲出版社總編輯,父親則是王必成在師大附中的隔壁班同學,從小就是同窗兼好友。

由於從小一起長大,王安嘉與劉志城一直都是玩伴,在美國念書時,兩個人還不時聯絡。王安嘉說,她的個性比較像男生,劉志城一直是她很要好的「哥兒們」,二十歲之前她交過兩個男朋友,當時劉志城也有女朋友,兩個人常常互相抱怨自己坎坷的戀愛史,沒想到,後來覺得對方相當適合,於是就在一起了。

「八年耶!我從二十歲就跟他在一起了,現在年輕人有誰像我們交往這麼久的?小我八歲的妹妹也常取笑我。」王安嘉笑著說,「可是,他是我看過最沉穩、最有智慧,又不會炫耀自己的男生,連王副總都說,他像大海一樣深不可測。」

劉志城也是小留學生,在哈佛修完亞洲歷史,就回台灣漢聲出版社工作,出過有
機蔬菜的書,做了一年覺得沒挑戰,想朝銀行界發展。「他不是主修財經科系,我就把自己念了四年的經驗教給他,並且給他一些課本,沒想到三小時後他就領會了。」劉志城後來找到瑞士銀行私人資產管理的工作,每個月有一個禮拜要待在新加坡,三個禮拜在台灣。

至於什麼時候結婚?王安嘉說,本來預計是明年底以前,但現在她忙得要命,結不結得成她也沒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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