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時報系宣布五合一計畫，整合財經新聞單位，震撼了新聞界；無獨有偶，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聯合報系也積極進行瘦身減肥計畫，提出優惠退休、離職方案，讓員工議論紛紛。兩大報拚命節流，有相同的考量，那就是因應網路時代的來臨。到底聯合報系要瘦什麼身、減什麼肥，本刊最近透過管道，取得聯合報系十一月月刊，其中一篇由聯合晚報周恆和專訪聯合報總管理處副總經理王文杉的文章，素有聯合報小王子之稱的王文杉詳細解釋這次「瘦身」方案，是要去除多餘的肥肉，不是裁員，本刊特別引述其中內容，說明聯合報這次計畫的來龍去脈。
王文杉指出，過去的營業額可以維持龐大組織架構，現在不行了，不行當然就要調整，就得降低成本提高產能，而「瘦身」、消除贅肉是必要作法。以聯合報來說，人事成本占了三成，紙張占了三成，但今年紙張價格可說是到了谷底，如明年，即使回到平均價格，一年就要增加數億台幣的開支，在現今各種媒體爭食廣告大餅下，廣告部能輕鬆增加數億元收入嗎？
減肥對象：工作不力、自動化致工作消失的人
針對減肥計畫，到底什麼樣的人會被「減肥」？王文杉說，大多數同仁不必太擔心，報系的減肥對象，只包括兩種人：一種是平時做事不力的同仁，這些人的存在對團體是傷害，但對這類表現不好的人，希望主管一定要落實考績，沒有表現就該給丙、給丁，請這樣的人走路一點也不為過。
另一種人，則是針對因自動化、機器引進，或業務需求變更消失等不可抗拒因素，導致工作機會消失的同仁。但這類過剩人力，可以拿到優惠離開，或報社盡量提供適當的工作機會。
這次聯合報提出的優退優離方案，也被員工質疑，認為跟過去辦過的相比，條件較差，會造成員工意願不足，王文杉強調，「此一時彼一時」，在目前經營環境惡劣下，報社也祇能量力而為，「我承認是比以前少了些，但我們提出的優惠方案，絕非閉門造車，是參考了其他平面媒體的案例，以優惠退休來說，我們的優惠金額就比同業多了二○％，優惠離職則多了一五％，實施下來，也是一筆龐大金額。」
這次優退要減少兩百個人
辦法公布後，王文杉奉勸符合優惠條件者，不要再觀望了，因為今後再有任何優退優離方案，一定不會比這次好。根據減肥計畫，王文杉說聯合報三千一百多位同仁，減個一、二百人應沒問題，整個報系可以減二百人以上，如依每位同仁五萬元平均薪資來算，一年就可省去一億六千萬元的人事成本，因為要賺一億六千萬元，依一○％獲利率推算，就要做十六億元生意，現在哪有那麼容易做的生意，所以人一定要減。
至於其他的減肥方向，王文杉也提出看法。他說，可以用外包的工作，比自己製作成本低的，都是可以考慮減肥的單位，報社有些開支事實上不很合理，像打字的平均成本是每一千個字一二○元，相較於市價的每一千字六○至八○元高了近一半，外頭大概很少看到有打字員薪資每月五萬多元。
他說，減肥和合理化是分不開的，未來一定要將不合理支出降低，像有些獎金就發得很不符合實際，以收款組的收款獎金來說，過去是因業務員不能碰錢，須委由收款員，但現今金融發達，有七○％以上都用電匯，收款員的角色扮演和以往大不相同。
另一方面廣告業務員角色也要改變，不是只拉到廣告就大功告成，一定要等到收到錢才算任務完成。如此看來收款獎金就須隨實際狀況改變，不是拿到一般款項也算，應該是收回異常款項才有獎金可拿。此項獎金制度五年來已經二度修改，現在則再往合理化方向邁進。還有像餐券、飯票制度，原來社方發券的用意已變質，有人不用餐換水果、飲料或兌現，變成變相津貼，像這些目前看來不甚合理的制度，就有必要改。
為了避免內部反彈聲浪，王文杉也說，希望員工相信社方的誠意與善意，符合裁減條件的同仁能自願離職，或接受新的工作機會，也希望同仁一定要體認環境的變遷，配合報系的政策。
另外，有一件事讓王文杉感受很深，最近有人從印務部調到星報編政組，過不久就要求回去，理由是工作時間長不習慣，而此一工時絕對是符合勞基法規定的，但轉調的印務部同仁還在懷念過去的短工時，試想工作機會都快沒了，還在計較工時，這似乎不是很實際的作法。
從沒看過像八十八年這麼差的財務報表
王文杉也首度承認，自己看過聯合報近二十年來的財務報表，還沒有看過像民國八十八年這麼差的。王文杉強調，此次提出來的優退優離個案都會經過審核，凡不符過剩人力條件而屬表現差的員工，請主管自己在考績上有擔當地解決，不能渾水摸魚。
針對此一聯合報歷史上最大的「減肥」計畫，有員工可能認為這幾乎就是裁員王文杉說，裁員是縮小業務的減人行動，而我們是要檢討產能，合理化配置人力，如果當「報社有你無你沒差」時，就顯然存在著「肥肉」，若是這樣的人多了，對大多數努力做事、有足夠工作做的同仁來說，是不公平的。
他說，這些減肥的作法，如果早點分階段做的話，可能今天的問題會小一點，過去總是想不要逼得太緊，但是現今困難已逐漸浮現，不能不做了。王文杉強調，今天聯合報系要改革、要瘦身，都還沒有到太遲的地步，可是如果今天不做，將來就一定太遲，因此希望員工能支持配合。王文杉言者諄諄，至於員工聽起來如何，最後效果有多大，就有待觀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