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2014年、2016年兩次選舉大敗後,雖然國民黨內外渴求年輕人加入改革行列的聲音不輟,然而走出看似頭角崢嶸的台北之後,地方舊勢力一樣牢牢把持政治上的話語權,許多事還是黨內大老一句話說了算。
年僅27歲,原本期望為國民黨打開新局,最終卻宣布退出議員初選的牛煦庭就直言,「以大吃小、軟土深掘、客客氣氣、被當北七,算是我這段時間的領悟。」
挑戰地方政治第一線
2016年秋天,身為眷村第三代,甫從倫敦政經學院碩士畢業的牛煦庭回到故鄉龜山,投入地方政治第一線。他說,選擇加入國民黨,除了剛好有父執輩的因緣之外,相較於其他標榜「進步價值」的政黨,他認為國民黨更能為那群相對保守的傳統選民發聲。
他很清楚,「國民黨新陳代謝很慢,跟不上時代。」有朋友就嘲諷他是「政治自殺」,更預言他會成為「楊偉中第二」。但他把自己的決定當作一場大膽的政治實驗,「第一階段是要測試年輕人在國民黨內到底有沒有機會?第二階段是(測試)年輕人在地方政治有沒有機會?」
「年輕人參政,就是要爭取話語權。大家應該是要各就各位,不能只往很有機會的地方去擠」,他不諱言,青年參政到最後,就必須要真正取得影響力,「當你是公民的時候,你講話是nothing;當你是議員的時候,大家至少聽3分鐘;立委就至少聽10分鐘。」
不過談及理想跟現實的差距,他嘆了一口氣說,地方政治的文化就是這樣,龍盤虎踞,根紮得跟什麼一樣,「從年輕力壯做到白髮蒼蒼大有人在。」他更直言,「這也是台灣政治兩黨再怎麼輪替,人民生活不會改變的原因,因為地方政治是腐爛的。」
隱身黨內的「水蛭集團」
國民黨中央改革的口號喊得高亢,但為何到了地方,馬上又變了一個樣?他認為,關鍵在於「這個政黨裡有很大的水蛭集團,像吸血鬼一樣又拔不掉。」
當初趁著國民黨家大業大、黨國一體的時候乘勢而起,用政黨資源培養自己的地盤,然後反過來在政黨弱的時候,用地盤要脅黨部、逼黨部妥協。妥協之後,他直言,「就是犧牲年輕人、犧牲國民黨的新陳代謝,犧牲國民黨的改革未來。」
當大部分的中間選民拒絕投票時,就讓派系或是人際網絡有機會形成長期壟斷。又當壟斷成為現實之後,新人就更難出頭,選民自然也就難有誘因投票,形成惡性循環。
這種狀況每天在國民黨的地方政治不停出現。他不客氣地說,這些人算得非常清楚,國民黨負債的時候他們就是無黨籍,「他們才是真正的黨賊,像我這種是被人家趕走的,是被人家排擠掉的,叫劣幣驅逐良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