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四月,《財訊》率先報導〈教育大亨張萬利的校園借款傳奇〉接著,本刊也披露了景文集團在新店安坑建校時同時推出的「大學詩鄉」,是許多黨政高官的集體住宅,以及羅福助家族有意入主景文技術學院的內幕。
教育部理應外合與特定人士合作?
從檢調單位目前掌握的資料可以發現,台南慶堂出版社負責人吳慶堂,早在八十七年十一月起,就連續與張萬利有巨額的資金往來,八十八年二、三月,已經匯款給張萬利五千多萬元的吳慶堂,順利拿下景文高中三席董事;八十八年十二月又陸續接下景文技術學院兩席董事,直到去年六月二十九日,景文技術學院發生跳票事件,這起學校董事的買賣行為,才因為景文集團嚴重的財務危機而成為社會矚目的焦點。
除了吳慶堂外,張萬利也把他集團中唯一的金雞母景文技術學院轉給出身宜蘭的陳錫南。八十八年十一月,陳錫南比吳慶堂還早一個月進入景文技術學院董事會,雙方都是因為借款給張萬利進而取得學校董事席次,張萬利「一校兩賣」,一場私校爭奪戰就這麼展開。
自從景文集團發生跳票後,不久就傳出資產遭掏空事件,只是事隔十個月,就是不見教育部妥善處理,能真正查核出景文技術學院的資產狀況,兩相比較這與今年初才傳出弊端的中國醫藥學院,教育部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指派會計師查核該校五年來的詳細帳目的做法截然不同,其中的內情,極有可能是有第三勢力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一位熟知教育體系運作的私校董事表示,許多私校問題,其實關鍵因素還是在於部分操縱私校運作的官員身上,從專科學校改制到問題學校董事會解散,教育部指派專人接管等作業,教育部官員裡應外合,與特定人士合作的情況相當明顯。
另一位曾經遭教育部解散董事會,而與教育部因官司糾纏多年的私校董事也表示,雖然解散問題學校董事會,在教育部接管後再遴選出新的董事會,一直是過去解決問題私校的方法,但「內行人」還是可以透過行政訴訟,謀求翻案。
楊朝祥與林昭賢是技職體系兩大老
其次,雖然教育部次長林昭賢已被檢調單位列為本案重要線索,但外界似乎忘了還有一位重要人物,前教育部長楊朝祥。同樣是大學詩鄉住戶的楊朝祥,與張萬利的交情深厚,不過他自稱買下房子之前就已經考慮到利益迴避問題,所以那棟房子是在擔任研考會主委時買的,而非擔任教育部長時。
在教育界,楊朝祥是和技職體系淵源最深厚的人,全省各地許多技職專校,都是在他擔任技職司長任內所成立,而且從找地、籌備、建校工程等過程都一手包辦,從技職司長一路升到部長期間,由他催生或經手升格的私校,多達五、六十所,卸下教育部長前,他還通過包括立法委員許舒博家族的環球技術學院在內的十三所專科學校改制為技術學院案。
因為在教育界「政績斐然」,包括長庚大學及慈濟在內共有八所學校在楊朝祥卸任部長後,都想邀請他擔任校長,而林昭賢更說曾志朗與范巽綠是貌合神離,似顯示林昭賢對於老長官還是念念不忘。了解內情的人士說,在教育體系中,楊朝祥與林昭賢其實是與私校關係最密切的兩大人物。
最令人不解的是,景文案為何在跳票十個月後,才因為李慶安遭羅福助毆打而浮上台面,檢調單位為何不能及時限制張萬利出境?案情發展至今,不難發現張家的政商人脈豐沛,除了政壇上的舊政府紅人,前總統府祕書長黃昆輝及政務委員張有惠外,檢、警、調單位幾乎都有張家熟識的人馬。日前還傳出部分官員與檢調人員曾經接受張萬利的邀請,赴越南旅遊,並參觀他在越南的投資案。
一拳打出「景文風暴」的羅福助,他的兒子羅明才曾經坦承家族有意接下景文技術學院,但事件演變至今,不僅陳錫南與吳慶堂各說各話,連張有惠與林昭賢都「危機四伏」,從張萬利向中信局貸款,到張有惠兒子買房子,再到陳錫南與吳慶堂的爭奪戰,景文案愈扯愈烈,黨政高官不知謹守分際,不知利益迴避莫此為甚。